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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堡是他的發明,據說是專門針對我這種不愛吃肉的人設計的。真難為他,放著好好的聞家少爺不當,來我這陋室蝸居躬身下廚,到底圖什麼呢?
鏡子裡的男人長相一般,唯獨白淨了些,瘦弱了些,到底有什麼好能讓他如此這般輾轉回顧,難道只是為了快活一夜,抑或是滿足玩弄的快感。我不明白,估計他也不會清楚地告訴我。
最初他作我助理那會兒,很招除我以外的人的歡迎。踏實、勤快、嘴甜,新人最容易讓人印象深刻的優點他幾乎全都具備。可是,我不喜歡。我這人有點怪,也許是他表現出的全是我不曾擁有的品質,也或許我更喜歡魯莽一點,簡單一點的年輕人,所以他名義上雖然他是我的助理,卻總是在其他前輩的指使下做事。那時我真的忙的腳不點地,還要抽空教他如何做事。但是要說他發揮所謂真正的協助作用,我個人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機會。也許那時我的直覺就告訴自己這人並不可信,跟他合作我不踏實。這未免有點偏激,但如果我一直保持這樣的戒心,也不會演變成今天這個局面。
我還記得有天加班到很晚,他拿了一罐熱牛奶給我喝,驅散胃裡的寒意同時,我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感動的,連帶著對他的介懷也減少了很多。我與他寒暄,像所有正常同事間的對話那樣交流。他有問必答,絕不多說一句。忽然他的話頭就偏了:"你果然不記得我了呢!"
被他惋惜的眼神注視,我頓感慚愧萬分。我不是愛好社交的人,對於見過一面的人基本上隔天就忘。唐茜不止一次當眾為我這個缺點進行定義,她說這叫做人臉識別障礙,讓我有空去醫院檢查早做治療別到最後發展成智障連自己都不認識。這當然是種誇張的說法,不過也足以表達我對陌生人的態度。連劉微這樣的老好人都曾經勸我不要太固步自封。儘管如此,被一個新人發現自己的短處總歸讓自詡前輩的我感到有點汗顏。
我裝作努力回憶,恍然大悟的模樣,回答他:"是嗎?怪不得我覺得你看著眼熟。"
聽完這句,他笑了,嘴角上揚,眼睛發亮非常好看,比接待客戶的笑容真摯很多。即便遲鈍如當時的我,也被那笑容征服了片刻。直到很久以後,我們聊起這段往事,才瞭解當時的我們都會錯了對方的意,就像半途分岔的兩條支流,以為相知卻行走在不同的道路上,且難料最終能否在茫茫大海重逢。
第 11 章
問道茶社,一直是我比較喜歡與朋友們相聚聊天的場所。有時我也會一個人來。這裡的功夫茶很有品位,穿著唐裝的南方小碧用細長的手指拈杯弄盞,秀腕呈現優美的弧度,汩汩細流潺潺而下,宛如清泉碧波,清爽可人。配上沁芳的糕點,唇舌餘香,綿柔悠長。也正是此等美景佳飲,才能造就我和嘉言的偶遇。我笑著看虛閣裡執扇的白衣男子,直奔他走了過去,人未近前,聲已傳到:"嘉言兄,別來無恙。您這扇打得蹊蹺,可不知是為了祛暑,還是隻弄風雅呢?"現在是四月,天氣說冷不冷,但決談不上熱。我當然也知道嘉言從來手不離扇,所以這句話全當打趣,熱絡氣氛。
果然,本來一臉清平的嘉言轉頭看清是我,忙起身相迎,連說:"啊,楚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我裝作很不滿意:"嘉言兄所言差異,為何我以名稱兄,兄卻以姓稱愚。莫不是做了金牌寫手,便瞧不上在下了吧。"我這話說得半真半假,擠眉弄眼,倒教嘉言氣也不是,笑也不成。只好搖搖頭,指控我說:"你啊你啊,也就只你能跟我這麼說話,要放別人我早生氣了。"我趕緊拋去一個又紅又大的甜棗:"是啦,咱們什麼交情,能跟別人比?!"他笑著看我:"知道的說我們投緣,不知道的倒教人搬舌了去。你啊,就對我說話沒正形,瞅著我好欺負是吧?"我立刻正襟危坐:"豈敢,豈敢,嘉言兄此言又差異"我還沒說完,扇柄已然殺到,我配合中招,做了一箇中槍倒地的動作,惹得他笑出了聲。
嘉言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我與他就是在這家茶社初次相遇,記得那天我心血來潮,對沏茶的服務員說:"你們這茶香倒還地道,只是不應景啊。"看著服務員質疑的表情,我解釋說:"現下秋深露重,氣躁脾陰。溫補尚可,豈能加寒呢?速速將觀音退去,紅袍袈裟才是正道。"服務員也不是俗人,見來了行家,倒也沒有爭辯,小心拾掇了下去換茶。
這時穿著白色對襟唐服的他出現在我面前,我當時就想,這人雍容器度,氣宇良善,佳玉公子用來形容他實不為過。只見他拿著一把小扇,對我一個抱拳:"聽兄臺言談不俗,不知可否叨擾一二。"我起身相迎:"豈敢,兄臺瞧得起在下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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