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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一夜不敢閤眼，就這樣盯著他，看見他發噩夢了就叫醒他。

凌晨四點多，林影被叫醒後就睡不著了。遲青允陪著他說話：“影兒，你的問題很嚴重，你知道嗎，這不正常。”

林影微微點點頭。

“這種情況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林影想了想：“嗯，大概是大一的時候。從前也有點，不是太嚴重，歲數越大越是明顯了。”

“影兒，去看看心理醫生吧，別任由著它越來越嚴重。”

林影皺著眉頭扭扭捏捏：“不用啦，平時也沒什麼。”

“林影，別任性，今天就跟我去！”

“哎呀，今天上班呢。一個大老爺們兒的，去跟心理科看怕這個，笑死人了，不去不去。”

“我告訴你林影，今天綁也把你綁過去。你們行裡我來請假。”

“不是，青允，你聽我說，其實我去看過一次，結果呢，醫生用了個脫敏療法，你修過心理學，知道的吧？就是把你扔進去，你不是怕嗎？就把你扔到那東西的堆堆裡去，然後習慣了就不怕了。可是我真不行，別說扔到裡面，我聽不得見不得的。結果只做了個頭我就從醫院逃走了，再也不敢去了。你就饒了我吧，好嗎？”

遲青允沉默了片刻，說道：“好多人都有懼鼠症，也不乏男人，可是像你這樣算是比較嚴重的了，剛我叫醒你的時候，你身上全是雞皮疙瘩，是不是你來來回回夢見這個？影兒，這一定有問題，還是去看看醫生吧，我介紹好大夫給你，我們不用脫敏療法，他要用我們就走，好嗎？”

林影把頭埋進他懷裡，小聲唔囔著：“不去啦，真沒事兒。有人陪著我就沒那麼怕了。”

最後，還是遲青允鬆動了，不去就不去吧，他覺得，怕老鼠的林影可愛極了。

天亮後，遲青允與林影吃過早飯，就送他去上班。林影說：“就停到這裡吧，被他們看見是你送我來，準得東問西問，怪煩人的。”

遲青允沒有異議，靠路邊放下他，目送他進去。林影走到門口，回頭衝他笑了一下，擺擺手。回頭正看見凌鶴主管悄聲無息的站在他眼前，表情怔怔的。

“凌主管，早啊。”

“林影，跟誰擺手呢？”

“朋友，搭他順風車過來的。”

凌鶴“哦”了一聲，轉頭上樓，才上了一個臺階又下來回頭問：“林影，你，你媽媽或是家裡有什麼親戚也是銀行的嗎？”

“是啊，我媽在銀行幹過，不過她早辭職不幹了。”

“工商銀行？”

“是啊，您怎麼知道？您認得我媽？”

凌鶴突然來精神了，她瞪大眼睛，仔細看著林影，越看越能看出端倪：“林秀枝？你媽媽是林秀枝？”

“是啊……”

“啊，天吶，我就說，我從看到你第一眼就覺得眼熟，原來是秀枝姐的孩子，天吶，我居然跟秀枝姐的兒子同事了，太可笑了。”凌鶴突然間跟林影多熟了一樣，拉過他的胳膊，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遍，彷彿她第一次見到林影似得。

“主管，那，您跟我媽媽。”

“我跳槽之前，是在工商銀行的。那是得二十七八年前了吧，我剛進行，秀枝姐是我們那的行花，人美得不行不行的，又漂亮又沒有架子，端莊和藹，我可喜歡她了。”她又從上到下打量林影一遍：“是啊，這就對了，我說你一個小年輕，怎麼有這樣的素質，點鈔、珠算、點驗**，這些現在的小年輕哪還會啊，原來是秀枝姐的孩子，這就對了，那時候，秀枝姐的技術，在省行裡也是數得上的。”

凌鶴主管猜的沒錯，林影的技術是林影受了媽媽的耳濡目染，受教得之，他記得，很小的時候，就看見那個瘦弱的背影，梳著兩條又粗又黑的辮子，穿著潔白的連衣裙，毫無畏懼地坐在一大堆點鈔紙之間，快速如飛的征服著那足以令小小的他瞠目結舌的一大堆練習鈔。地上散落的廢棄了的捆紮條，幾乎要將他埋沒了。那時，他覺得媽媽“好酷”。

自從凌鶴“認了”林影，就好像是認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一樣，一下子就親切了，能給與的方便一律全給，看著程菲菲溫婉靜她們欺負林影也不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程菲菲陰陽怪氣地說：“阿影認下一個阿姨哦，以後輩分呢是降了一輩，也別叫姐了，在場的全是你阿姨了。”

林影只是笑，他覺得，在八里橋，待得還是挺舒心的，不是工資多高，不是活多輕鬆，就憑跟同事們這股情誼，也值得好好珍惜。

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