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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醒悟過後的韓越之,和他前三局都不一樣,他的棋已經跳脫出那種既定路線,不在單純因定式而落子。
他更靈活,更難猜,也更難打壓,林崖皺了眉頭,手下卻虎虎生風。
韓越之已經開始大力進攻,腳下步伐加快,直到黑145手攔在韓越之白棋進攻必經之路,韓越之卻意外一個提,提走早先沒有提子的舊戰場,林崖以為他又要打劫,不為所動,卻不料他轉身防回左路偏上,左上角的地,活了。
從此之後,黑棋就頗為被動,套路被打破,想要贏,只能緊緊咬住對方拖至官子。
但韓越之的手段還沒用盡,再一個刺打入右側偏上,霸佔住小目,林崖本來想落子的手,停下了,如果他糾纏,那麼上邊的地就會被白棋收入囊中,但他不拼,那塊早先的地卻又保不住,這局棋,算是韓越之有生以來,下得最好的一局棋。
防守相依,聲東擊西,迂迴而上,片面打擊,有單兵,有群體,也有炮轟。
林崖不得不陷入長考。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對局已經進行三個小時,卻才下到145手,速度頗為慢了。
在長考二十分鐘後,林崖在此動作,一個靠繃住對方,還是打算拼了。
可這正中韓越之下懷,簡單的虎鎖住勝利,自此白棋佔有極大優勢,黑棋幾乎翻身無望。
正在研討室看比賽的李慕,手裡緊緊攥住拳頭,臉上揚起大大笑容。
他對面坐著夏銳翔,正扇著扇子,輕輕點了點頭。
林崖已經很累了,他身體不好,靜坐三四個小時非常難受,而且棋局已經走入死衚衕,他不可能再翻盤,可是他不想認輸,二十幾年來,中國的棋聖只有他一個,如今,算是要讓賢了。
他低聲笑笑,聲音蒼老又蒼涼,他說:“小韓,不要給棋聖這個頭銜丟臉。”
他說:“小韓,你要頂著這個頭銜走得更遠,站到制高點。”
韓越之感到有什麼哽在喉嚨,他從嗓子裡說了個“好”就再也難以控制。
林崖又說:“我認輸了,記錄吧。”
韓越之嘩啦從座位上站起來,深深給林崖鞠了一躬,他在無聲的承諾。
林崖看他,比當年的自己要年輕多了,有志氣,有活力,有勇氣,他又說:“出去吧,他們都在等著你。”
韓越之有些哽咽,他感到眼睛裡氤氳了無數水汽,他張張口,卻最終什麼都沒說跑了出去,守拙大門合上的一瞬間,他聽到林崖嘆息:“振……”
比賽結束,有好多采訪,韓越之第一次面對鏡頭,回答了一些問題,後來工作人員給了他一個紙條,上面是一個地址,落款是林崖。
韓越之叫李慕先回家,自己則坐地鐵去林崖家裡。
一路上,有那麼一兩個路人想必剛看了電視,認出他來,激動和他說恭喜。
韓越之笑著感謝,心中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
這一天,林崖給他講了好多事情,關於過去,關於未來。
他從林崖家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林崖給他講了許多做棋手應當之行為,說了很多當年的舊事,韓越之一直認真聽著。
他能想象,當年的他和趙振,帶起的是怎樣一段動人心魄的往事。
出了地鐵,漫步到小區只要十分鐘,他們住在四層,一抬頭就能看到客廳的燈光,家裡用的是顏色並不刺眼的節能燈,柔和的燈光透過紗簾,點亮了韓越之急於歸家的心。
他兩三步跑上樓,用鑰匙擰開門,一進去,就看到李慕繫著圍裙在廚房裡忙活,他穿著長袖家居服,這衣服韓越之也有一身,兩個人的一摸一樣,穿的時候也分不清誰是誰的。
聽見開門聲,李慕扭頭大聲喊他:“回來啦?馬上就吃飯了,等我把土豆炒熟。”
李慕拿鏟子的架勢,比拿棋子更霸氣,做飯同樣認真到不行,卻讓韓越之心中癢癢的。
他換了拖鞋換了衣服,同他穿一樣的,慢慢走到廚房攬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頸間,溫熱的呼吸吹拂在他脖子上,李慕一陣戰慄。
他感到他的氣體吐在自己耳畔,聽他說:“小慕我贏了,哈哈哈我贏了。”
李慕自然看了全程比賽,他的輸贏比他本人還要清楚,卻沒有笑話他,反而語氣溫和安撫他:“是,你贏了,韓大棋聖。”
“嗯。”韓越之悶聲回應,雙唇不由自主貼上他因鬆散家居服露出來的白皙,然後慢慢張開口咬他。
“啊?”李慕突然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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