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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心思都有些恍惚,買了東西出來,回到賓館都沒有再交談。
韓越之洗著水果,衝外面的李慕喊:“聽了這樣的話,高興嗎?”
李慕靠在軟椅上,看著兩個人覆盤未完的棋局,眯著眼睛無聲笑了,他回答道:“我高興。”
韓越之端著盤子出來,捏起一個草莓,塞進李慕嘴裡,李慕下意識要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口腔,韓越之把剩下的半個扔進嘴裡,點頭說:“真甜。”
團體賽第一天,北京下了那一年的第三場雪,夜裡鵝毛紛飛,到早晨都還有些零星雪花飄落。一夜之間,整個城市銀裝素裹,平時古樸的京城這時顯得分外美麗妖嬈。
韓越之、李慕還有王旭光,正等在對局室門口,三個人都站著,稍稍顯得有些緊張。
他們穿得整齊,一水的黑色西裝十分抓人眼球,三個小夥子各有特色,但站在一起又顯得分外和諧,年輕英俊得好似一張早上八九點鐘的高畫質照片,叫人總想感嘆青春的魅力。
團體賽顯然比個人賽重視,他們的對局室也換了,是在六層的一間佈置樸素的房間,門口的牌子上,寫著孤單單一個“博”字,這裡是棋院專門用來舉辦重大團體比賽的場所,棋手們都叫它“博室”。
這一日的工作人員明顯增多,袁睿也寸步不離跟在他們身旁,不時囑咐兩句,這次比賽的總組織人褚然,正在不遠處和韓國隊日本隊交流,上午先進行的是中國隊對韓國隊,因此日本隊可以在休息室等候。
在大樓裡,時不時能見到一兩個高段棋手相互問好,一起走進博室旁邊的研討室裡,想必是過來觀看比賽。
還有幾個帶著中國棋院牌子的記者正對著他們照相,王旭光有些緊張,還不敢皺眉,只能小聲嘀咕:“搞得這麼玄乎幹嘛,不過是個業餘比賽。”
倒是一旁的李慕似乎見慣了這樣的場面,淡定說:“將來我們還要進入職業世界,現在開始習慣吧,每一次都這樣。”
韓越之比李慕還淡定,只說了一句:“我們只是來下棋的,贏了開心,輸了不惱,其他都和我們沒什麼關係。”
袁睿笑笑,說:“是這個道理。”
等待的時間過得也快,臨近九點時,博室的門緩緩開啟,中國隊的三人魚貫而入,立時被裡面的設計震驚。
不大的房間裡,牆體素白,暗紅的地毯隔絕了走動的聲音,棗紅的沙發柔軟舒服,放著六寸棋盤的方桌線條流暢,三對桌椅呈品字形分佈,每一張旁邊都有記錄桌,棋盤的正上方還有攝像頭,主將桌後面牆上,有一個大大的棋字,龍飛鳳舞,分外霸氣。
三個人慢慢走入,悄悄打量十幾年來他們所面對最大挑戰的戰場。
工作人員把他們三人引到座位,他們的桌子旁都有銘牌標識,白底黑字,扎人眼球。這一刻所有人都感到莫大的壓力與動力,他們不僅僅代表作為棋手的自己,還代表著名字後面的那面鮮紅的國旗。
圍棋,同樣是一項競技體育運動,只不過它拼的不是體力和技術,而是腦力和智慧。作為職業棋士,也就意味著,終其一生,名字前面,都會有中國二字。
這些少年們,也正是因為坐到了這裡,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才終於明白這一切意味著什麼,他們所能做的,唯有更加努力,讓自己處於不敗之地,讓那鮮紅的國旗,永遠排在各大賽事的首位,永不落人後。
他們剛一坐定,緊跟著進來的是韓國隊,領頭的個子和韓越之差不多,身材消瘦,面容蒼白,他就是在個人賽上輸給王旭光的韓國隊主將崔仁浩。
跟在他後面的人個子倒是不高,黑色眼鏡後面是眯縫一樣的眼睛,他直直衝韓越之走來,不像韓國隊三將樸正煥還和崔仁浩與李慕打過招呼才向王旭光座位走去。
他是韓國隊副將,人稱“快手李”的李承玄,他的一手快棋,在韓國國內頗為有名,如果不是因為崔仁浩這一年來連續大賽並未失手,這個主將還不知要誰來做。
韓越之見對手坐下,還笑笑問了句好,不過李承玄卻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韓越之沒啥所謂,當他是太過緊張,轉而關注主將桌那裡李慕和崔仁浩的猜先。
那邊根據資歷與段位,是由李慕猜先,只見崔仁浩抓了一把白棋,李慕想了想,終於摸出一枚黑棋,猜奇,裁判過去數,白共有一十八枚,李慕猜錯,後手執白。
於是依照順序,韓越之執黑,王旭光執白。
三個人中,韓越之最先動手,副將第一手棋,黑左上三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