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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李雲石,我沒有去找風揚,他畢竟對我有恩,我不是個知恩不圖報的人,所以在風揚的問題上,我暫時選擇了沉默。我沒再往他家裡打電話,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不知道就只好不面對。接下來的時間,我要專心跟一堆麵粉作戰,既然答應了我媽,我就得認真學門手藝,我在一所當地的烹飪學校報了名,開始了為期三個月的學徒生涯。
有一段時間沒有風揚的訊息,也沒見過李雲石,倒是阿龍來找過我,範爺讓他去外地躲躲,他不甘心,臨走的時候過來警告我,不要以為這件事就這麼完了,他會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過你,還有那個姓風的,範爺不讓我好過,我就不會讓你們好過,你給我小心了!
我一點都不害怕他威脅我,可我卻怕他傷害風揚。我同樣警告他,阿龍隨便你怎麼對我反正我這條賤命也不值錢,可是你要敢動風揚一根汗毛,我這條賤命也能豁出去。
阿龍最後那惡毒怨恨的目光讓我燒灼般疼,那時我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只是祈禱,他若是走了,就永遠不要再回來,永遠不要出現在在我的面前,我甚至希望他能被警察抓起來,這樣我就不用整天擔心他會對風揚下毒手。我安慰自己,他恨的是我,與風揚無關,我只要不與風揚在一起,不見他,不與他有任何瓜葛,他就是安全的,他就不必捲進這種莫名其妙的仇恨中。
我老老實實地在烹飪學校學習,學習怎麼把一堆麵粉變成各種樣式精美,顏色鮮豔的蛋糕點心。我的眼睛每天像調色盤一樣被抹上各種色彩,紅的白的綠的粉的藍的紫的,鼻子靈敏的像狗,牛奶奶油黃油椰蓉巧克力,一聞到這些東西的味道,我立刻就會反胃,而除了這些味道以外,對其他的氣味比以前更敏感,似乎我的嗅覺細胞被放大了十倍,嗅覺跟著也被放大了。
當我成功地把麵粉牛奶奶油黃油椰蓉巧克力變成了一塊三角形的,有三層奶油一層巧克力,兩枚櫻桃的精緻的蛋糕時,我瞅著它呆呆傻笑了三分鐘。人真是奇怪的動物,明明是分開就可以吃的東西,非要千方百計的組合到一起,難道合到一起吃味道就會好很多?兩個人為什麼要在一起?在一起了就會更幸福嗎?
我把蛋糕託在手裡,一邊走一邊低著頭仔細保護它,忽然找到了問題的答案:我造了蛋糕我感到了幸福,蛋糕將被我吃掉,則是它的幸福,我想,這就是兩個物體和在一起的幸福吧,我和蛋糕之間的幸福。
我把它放在腳踏車的前車筐裡,開了鎖推車出去,出了校門我騎上腳踏車準備回家。我不經意向旁邊看了看,學校圍牆的大樹下站著一個人,棕褐色的皮衣,黑色的牛仔褲,墨綠的太陽鏡,傍晚的夕陽在他的頭髮上灑了一圈銀紅色的光環,這麼漂亮的人此刻正向我跑來,我直直地盯著他,差點撞到前面的路人。
陳晨!
我趕緊急剎車,蛋糕快速地從車筐的這端滑向另一端,不知道有沒有撞壞。因為慣性車子停了,我還往前衝,肚子硌在車把上,很疼。
風,風揚?怎麼是,是你?
我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臟,進而影響了我的語言中樞,說出口的話無法連成一片。
風揚把腳踏車強行拖到馬路邊,我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跟著,他停車子很用力動作很大,看得出他很生氣。'
他摘掉墨鏡,露出了他充滿怒氣的臉,一如往昔的俊朗,只是沒了鬍子,也沒了原來的瘦削,如果不是因為發怒,這張臉一定是天底下最完美的。
我尷尬地笑了笑,風揚你這是幹嘛,有話好好說嘛。
他哼了一聲,你他媽的一回來就玩失蹤,躲了我這麼久,我有話跟誰好好說去?
我說,我哪有玩失蹤?我也沒躲你,我上學了,就在這所學校學做點心,不信你看這就是我做的。我拿起車筐裡的蛋糕,開啟盒子給他看,蛋糕經過剛才的顛簸顏色混在了一起,櫻桃也歪到了一邊,像一個帽子戴歪的小丑。
我撓撓頭嘿嘿地笑著,哎呀撞壞了,挺可惜的,這可是我的第一件作品,要不你就湊合嚐嚐看?
我把蛋糕送到他的嘴邊,他嫌惡地揚手擋開,我沒有接住,蛋糕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一灘漿糊。
我心猛地一沉,沒了,沒了,我和蛋糕之間的幸福,就這麼被風揚給毀了。
風揚不理我的悲傷,窮追不捨地質問,你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你是不是不想見我?你捨不得那個範爺是不是?
我看看粉身碎骨的蛋糕,又看了看憤怒的風揚,平靜地對他說,風揚,這是我做的第一個蛋糕,你要是不想吃,也不用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