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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晨風的世界(5)
我回到飯店包房裡,範爺正在打電話,我老老實實地坐在旁邊,微笑著聽他打完電話,猙獰著吃完碗裡的螃蟹,螃蟹涼了,吃到嘴裡沒了味道,被風揚這麼一攪合,兩百塊錢一隻的,折到我肚子裡,就剩下一百塊。
範爺打完了電話,體貼地問我,“小晨,讓服務員端下去熱熱再吃,涼了沒什麼味道,怎麼好吃?本來這就不是海里的東西,腥味淡。。咳,我還是喜歡海蟹,就愛那口腥子。”
“沒事兒,吃都吃了。”
身後的跟班給他燒了一棵雪茄,他伸直雙臂搭在椅子背上,猛吸了兩口,笑著說,“小晨,剛才那位。。。是你的這個?”
他衝我伸出左手的大拇指晃了晃,然後噴出一口濃重的煙霧。
我愣了一下,隨後才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否認,“不是,我只見過他兩次,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呵,你還別瞞我,普通朋友能跟到包房裡來?”
“範爺你知道我從不在你面前撒謊。”
他盯了我一會兒,哈哈笑起來,“陳晨你別緊張,我不會對他下手,不過你也別太認真,這種公子哥,沒一個認真,都是玩死人不償命的主兒,我不過是擔心你,你這麼靚仔,別被人糟蹋了,不如跟了我。。。”
“範爺!”
他越說越離譜,我是時候打斷他,
“得得得!我不說了,你自己有主意。。。今天把你找出來,除了咱哥倆敘敘舊,哥還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到哥身邊來做事?哥有筆大買賣,幹上一票,一輩子都不愁吃穿了。身邊也沒幾個信任的人,你身手好,腦子也靈活,要是能助哥一臂之力,事情就能成功一大半了。”
我知道範爺是幹嘛的,他幾乎都什麼都幹,只要能賺錢,但做得最多也最順手的就是走私,我沒有給他幹過,可接觸多了,也摸清了他的底,他幾次要我加入他們,都被我堅決回絕了,還是那句話,黑道上的事,別輕易沾,否則一輩子都出不來,除非死的那天。
有一種鳥,它沒有腳,一輩子都只能在天空裡飛行,飛著捕食,飛著吃東西,飛著睡覺,飛著變老,它必須不停地飛,它無法著陸,因為它沒有腳,它一生著陸的機會只有一次,那就是它死的時候。
這是《阿飛正傳》裡張國榮的一段獨白,我沒看過什麼電影,這是我唯一看過的一部。一百多分鐘的電影,我看著很悶,可唯獨對這段話印象深刻。我不想做這種鳥,所以我要牢牢記住這段話,即使真的飛了,飛不動了想著陸,我會落在海里,那樣我就有機會活下去。
“範爺,你兄弟那麼多,也不差我這一個。”
範爺心知肚明,對於我的拒絕,他無可奈何。
“行啦,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回去問問你的小弟,有願意發財的,儘管來找我。”
“不用了,他們也不願意,我做主。”
我不要做那種鳥,我也不會讓他們做那種鳥。
範爺臉色陰沉,好半天也不說一句話,我只是仗著他對我的那一點點眷戀,才敢這麼頂撞他,但眷戀早晚會消失,幸運也會用盡,到時候,我還能不能像今天這樣面對面地在一個飯桌上吃飯,就不得而知了。
我知道,範爺並不是最大的黑頭,他不過是鐵鏈子上的一個環扣,在他的背後有更大的黑手操控著,他們才是最深不可測的黑洞,就像宇宙的黑洞,能吸入一切,束縛一切,直到死亡。範爺是個有野心的人,他不甘心只做一個鐵環,他想做操縱那根鏈條的手,所以他才不遺餘力地招兵買馬,擴大勢力。
我該躲得他遠遠的。
我想,生活本就是一根不會伸長也不會縮短的直線,當你遠離了那一邊,就靠近了這一邊。
我又遇見了風揚,兩個人的相見,如果有太多的巧合,就可以稱為緣分,我不相信有那麼多的巧合,茫茫人海,他們憑什麼能不錯過?只不過是對彼此的牽掛創造了這些巧合,也創造了緣分。
一天晚上,我從打工的小飯館裡吃力地提著兩大桶泔水出來,等著收泔水的車。我穿著看不出白色的工作服,上面全是油漬,腰間繫著髒兮兮的圍裙,腳上蹬著一雙黑膠鞋。我站在泔水桶旁,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飛速地從面前駛過,白的,紅的,灰的,黑的,都不是我要等的,我要等的只是一輛三輪車,只有它肯為我停下,卻只是為了我身旁的泔水。
車子的光影閃過,我冷漠地看著他們,終於有一輛緩緩地停靠在街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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