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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這裡聲音漸止,抬起臉看向習善,眉間淺笑盈盈。
“是這樣沒錯,對不對?”
習善沈默無言。這樣的問題,無論說是說否,都不聰明。
於是清慕便只當那是預設。他聳聳肩,滿臉無所謂的樣子,輕輕說:“你也不必露出這樣遺憾可惜的表情。也許,我本來就是那樣子的人,也說不定呢。”
習善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勸道:“清慕公子,是習善剛剛說錯話了。您實在不必如此鄙薄自己。畢竟比起那些人,您還是要好得太多了。”
“是嗎?那還真是多謝你的安慰了,”清慕微微一笑,停頓片刻,又道,“對了,你把東西收拾好就下去吧,別再端藥來了,我不會喝的。”
他說的語氣算是輕柔,只是這仍然改變不了,那其中的堅持,與強硬。
只可惜習善也不是一個嬌弱無能的小丫頭。聽見清慕的話,她連表情都沒變一分一毫,托住木盤仍是那一句不變的老話:“這還要請清慕公子恕罪了。主子的吩咐,奴婢不得不聽的。”
清慕聞言笑了笑,冷淡開口:“好啊,那你儘管聽好了,我又沒攔著你。只不過,他可不是我主子,我沒必要聽他的話,更沒必要聽你的話吧。”
習善沈默了一陣,忽然苦笑:“……是啊,您可以不聽他的話,因為就算這樣,他也依然捨不得動您;可是像我們這樣賤命的小丫頭,又哪裡能和您相比呢。”
清慕一愣,立馬皺著眉冷笑:“捨不得?你這是在說什麼胡話!是在譏諷我嗎?他捨不得……他捨不得動我?哈!是啊,他是捨不得動我,他是捨不得動我……”
清慕咬牙頓了頓,眼神中除了憤恨羞恥,似乎還帶著些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疼痛傷痕。他閉了閉眼,切齒恨道:“他捨不得動我,所以……他讓別人來動我!”
即便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然而清慕至今想來,仍然感到心有餘悸,淒寒徹骨。他夜夜都難以入寐,生怕下一刻猛然睜眼,看見的,就是比上一次更加可怕的畫面。
他開始變得怯懦多疑,哪怕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夠讓他膽戰心驚。他已經數不清究竟有多少個夜晚,屋外狂風呼嘯,電閃雷鳴,而他一個人睡在陰森漆黑的房間,蜷成一團顫抖地縮在床角,將被子從腳趾到頭頂全都緊緊裹好,即便在其中被悶得胸口發疼,頭昏腦脹,卻仍然不敢掀開,哪怕只是一條小小的細縫。
他不信世間有鬼,他怕的,是人。
毫無疑問那是一段極其難熬的時光。然而從炎熱的盛夏,再到蕭索的深秋,再到如今這苦寒的冬日,他一個人,就在那樣狹窄密閉,見不得光的黑暗裡,熬過來了。
卻不知,還要再煎熬多久。
而如今,無論結果如何,清慕只希望那個人,能夠讓他快點解脫。
“你回去跟你的主子說,讓他……嗯?……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清慕略顯驚愕地望著眼前,緩緩俯身往下跪倒的習善,剛才的怨憤怒意,忽然就變成不知所措。
“你……”
習善深深埋下頭,沙啞著嗓音,低聲道:“清慕公子……那件事情……並不是主子做的……”
“不是……不是主子叫人來傷害你,羞辱你的……”
“……呵,他怎麼捨得呢?他怎麼捨得這樣做呢?他……他那麼疼你……那麼重視你……那麼……喜歡你……”
習善一向冷冷冰冰,然而此時此刻,她竟然滿臉淚痕,喉嚨間,完全壓抑不住哽咽的抽泣。
“……清慕公子,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習真,救救習真吧!”
清慕聽到這裡只覺胸口猛然一窒,其間的悶漲感差點兒讓他喘不過氣。他現在腦子裡很亂,很亂,頭暈欲厥,有一種被重物狠狠砸中的疼痛,和清醒。
他愣了許久許久,眨眨眼睛,滿臉的茫然:“你……你說什麼?”
習善拼命搖著頭,噙著淚懇切道:“清慕公子……您那麼聰明,怎麼可能還沒猜到呢?您……您是不肯相信我嗎?我沒騙您,我沒騙您啊!習真,習真她……已經被主子關了好幾個月了!”
她說到這裡終於再也顧不上顏面,匍匐著撲上去,死死抱住了清慕的褲腳,語無倫次地大哭道:“清慕公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我只有習真那一個妹妹,只有那一個妹妹啊!嗯……我知道,我也承認,這件事……她當初的確是做錯了,而且是做得大錯特錯……可是……可是……那也只是因為她太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