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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慕抽了抽嘴角,幾個大步走過去,一把扯開顏惜的被子,咬牙道:“一大早?你倒是給我睜開眼睛看看現在天有多亮!”
顏惜抬起細白柔滑的腳趾,幾個翻轉靈巧勾回棉被,迷糊道:“唔……嗯,天很亮……你要是想再試一次出府那你就試把,不過到時候又被扛回來,那可就別來找我了。哦對了,記得跟那些守衛解釋一下,說我有勸過你,可是你死活不聽,我也沒法子。”
清慕氣得全身發抖,他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直直望著顏惜,不解道:“顏惜,你……為什麼不想出去?”
顏惜轉了個身,小腦袋貼在絲順的錦被上柔柔磨蹭了幾下,嘟囔道:“幹嘛要走?我們在這兒過得不好嗎?有人管你吃,管你衣,管你住,除了不准你走,什麼都聽你的話……不好嗎?”
清慕眨眨眼,低下頭緊緊攥住了拳頭,良久才從喉嚨深處擠出兩個字:“……不好。”
“呵呵,”顏惜笑了下,聲音慵懶起來,“是啊,認識你久了,我都差點兒給忘了,你以前可是榮寵無邊的太子殿下啊,當然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想出去自然也能出去,否則……嘻嘻,我怎麼能有機會在如斯認識你呢?”
清慕嘆口氣,搖著頭緩緩道:“你明知道,不是這個原因的。”
顏惜沈默了一會兒,呼吸平穩,氣息均勻,背脊很有規律地一凸一陷,像是又一次墜入了深眠。然而清慕依然一動不動地等在原地,眼瞼低垂,滿臉的陰影一覽無餘。整個房間安靜得厲害。
“皇……”
“好了,我勸你還是趁早死心吧。”
許久過去,兩人同時出聲。顏惜皺皺眉,不耐煩地卷著頭髮,一把掀開被子半坐起來。他轉頭認真看著清慕,一字一頓,擲地有聲:“薛景墨已經死了,現在華國的皇帝,是薛銘修。”
清慕痛苦地閉了閉眼睛,緊握的拳頭幾經聚攏,最後終是柔軟下來,逐漸張成兩片蒼白濡溼的掌心。
顏惜深深看了清慕一眼,忽然翻身下床,低下頭,開始慢吞吞地穿衣服。
“你們這對兄弟還真是奇特。薛景墨明明沒怎麼關心過你們,結果十幾年後,弟弟是恨他恨得要死,而哥哥……卻是愛他愛得要死。”
清慕沈默了一會兒,儘管他從來不是一個喜歡辯解的人,但仍然開口說了句:“雖然談不上和他有什麼感情,可是他好歹……是我的父親。”
顏惜彎腰繫靴帶,直起身來衝著清慕揚眉一笑,懶懶道:“那這就更奇特了不是麼?他也是薛銘修的父親啊。怎麼你們兩兄弟的反應如此不同?一個是愛之深,恨之切?一個卻是愛之深……捨不得恨?”
清慕扶著桌沿緩緩坐下,低頭沈思許久,最後只得苦笑:“我對他確是恨不大起來,或許是因為,他在我的記憶裡,依然還是小時候那個……疼我寵我的好父親吧。只能說我倆父子緣分太淺,後來的十多年他雖然沒能陪在我的身邊,可是他陪在我身邊的那些年,已經把一個身為帝王的父親,所能給兒子的所有東西,全都給到了極致。”
顏惜默默聽完,幽幽接了句:“是啊,所以日後無論再有多少兒女,他也都給不了他們同樣的父愛了。”
“……”清慕頓了頓,試探道,“我可以認為,你這是在替小修鳴不平嗎?”
“嗯?小修?”顏惜在聽見這個稱呼的時候稍微愣了一下,隨即皺眉,嘟囔地說,“你都是這樣叫他的?你以前也是這樣叫他的?呃……好奇怪。你現在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吧,叫那麼熟悉親熱做什麼。”
清慕聽到這裡愣了愣,好奇道:“你……這是在吃醋嗎?原來你們是真心喜歡對方的?以前聽說的時候還以為你們只是互相玩玩兒呢。”
顏惜聳聳肩,站起來端起茶杯漱了口,又簡單洗了一把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水面,低頭輕聲道:“也可以算是玩玩兒啊。反正……你看,他苦心經營多年,如今終於用盡手段當上了皇帝,一旦朝中大臣整頓好了,於情於理,他都該去安排後宮了。”
清慕沈默了一陣,道:“是啊。不過小修現在能走到這一步,其中很大功勞,都是你給的。”
“哎呀,你這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了,”顏惜並起兩指捋了捋額前長髮,彎起眼睛,笑得一臉燦爛,“其實我什麼也沒有幫到他,而且恰恰相反,我覺得自己,才是最賺到的那一個。”
顏惜抬起手拍幹掌心,滿臉的雲淡風輕,緩緩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清慕眨眨眼,怔了片刻,神情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