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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老百姓的日子過得也很是不錯。華國一向富裕,開國數百年來,君主中也鮮少出現窮奢極欲的例子,百年光景,積累的財富早已相當驚人。想當年又是洪澇又是打仗的,朝廷都還能緩出銀兩老百姓發放救濟,實力可見一斑。
這樣一個無論怎麼看都是在蒸蒸日上,越來越好的國家,就連最普通的小老百姓都能豐衣足食不愁吃穿,誰還會相信什麼……要出大事的無聊預言呢。
不過話雖這麼說,可是這天氣……倒確實是越來越怪,也越來越壞了。又這般過了小半個月,雪幾乎連半刻停下的時候都沒有,簡直是下瘋了。
現在大街上除了唰唰的落雪聲之外,半點兒人氣兒都聞不到。連一向繁華的京城都安靜如斯,那更別提城外郊野了。
不過今日,似乎是個例外。
一輛奢侈華美,貴氣逼人的大馬車從南宮門一路駛出直奔城外,因為路面積雪實在太厚,行路艱難,駕車人比正常情況多花了一點時間,用了將近一個半時辰,才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它緩慢滑過一條長長的雪道,最後停在了那一座幽靜許久的別院門外。此時正是黃昏,四周寧謐安靜,天地宏闊無涯,寥落得,彷彿不似人間凡塵。
駕車的人首先跳下來,踏碎了一地落雪。那人的樣子看起來很是奇特,太陽穴附近的皺紋溝壑既多且深,頭髮灰暗得厲害,尤其兩鬢更是如雪一般花白,下巴的鬍渣也是黑白相間,以灰褐居多。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副年過半百的老人模樣。可詭異的是,他的五官卻又不顯出絲毫老意,甚至還隱隱……透著一股青嫩之氣。
這樣的矛盾落差,任誰都會看得奇了。或許還是因為神情吧──在這人的眉目眼角之間,似乎總有一抹,撫不平的愁苦鬱悒。
而那將他擊垮了。衰老猶如洪流,洶湧著席捲了他,直往死亡奔去。
他撐開傘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這才恭敬地俯身彎腰,低語道:“王爺,到了。”
他話音落下又過了很久,久到讓人以為馬車裡根本空無一人的時候,才終於遲遲響起動靜。
一道清雋修長的身影緩緩踏出車廂落下地來,動作流暢漂亮。駕車人看準時候,立馬將傘高舉過那人頭頂,任由厚厚的雪花,落滿了自己的臉頰肩頭。
那個人是,薛景涵。
十多年光陰流水般漫去,他看起來是變了一些,不過也變得不多。至少,熟悉他過去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他無論身形五官,還是神態表情,都依然還是以前那個薛景涵,所應該有的樣子。
清俊淡雅,風神如玉。冰天雪地之中,北風朔朔狂吟,呼嘯著鼓起他寬大的衣袍獵獵作響;長袖翻飛,白雪飛揚間,似乎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而去。
他好像一直都可以做到這樣:無論站在什麼地方,都能夠輕而易舉打敗周圍的一切,成為那一道,最最令人移不開眼的風光。
當然歲月公平,他變了的地方其實還是有。然而那大都是些感覺上的東西:比如始終融不進眼底的笑意,比如眉目間終年不散的冷清──隻言片語,就很難說明白了。
薛景涵抬頭望了望這一院房舍,眉梢微揚,露出輕淺的笑意:“這麼大的地方只拿給一個人住,封易辰還真是捨得啊。”
他停下來,轉眼望向那個依然恭敬地半彎著腰,站在他身旁替他撐傘的車伕,表情淡淡,沒什麼語氣地揶揄道:“不愧是封家人,出手做事一向豪奢大方。你說是不是?少原。”
名叫少原的男子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有些僵硬地一字一頓道:“王爺說什麼,那就是什麼了。”
這樣一聽他的聲音也奇怪得很,沙啞中帶著一種近乎撕扯的破裂感。難聽倒也說不上,只是有一點詭異。就像一個人許久不曾開過口,而今時隔多年再一次講話,卻已經說不大來了。
薛景涵長久地注視他,忽然幽幽一嘆,語氣裡,竟透著些許無奈和遺憾:“少原,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心裡,到底還是怨恨我的。”
少原將唇緊緊抿成一線,深埋下眼,字字句句,都彷彿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那般,說得疼痛而艱難:“小的不敢……王爺。”
“不敢嗎?”薛景涵唇角一彎,淡淡笑了,“你以前都叫我公子,這一聲王爺叫了十多年,可真是有夠疏遠的了。”
少原聞言,佈滿老繭的雙手輕輕一顫,傘頂雪花撲騰滾落,砸在地上。他隱忍地停頓了一陣,這才又啞著嗓子,娓娓解釋道:“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在暄國皇宮,小的只能叫您公子;可現在,您早已貴為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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