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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在幽深的殿門深處,直到再也看不見,才緩緩垂下眉目,幽幽低聲道:“那麼,一切就拜託你了。”
他發過誓,他只是一道影子。而如果有人能將玄穆拉回正常的人生裡,那麼無論是離開甚至是死,他都願意毫不猶豫地讓出身邊這個位置。
他只是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這個位置,就已經屬於別人了。
但是他不後悔。如果這一生,他能夠看到六殿下,真正地笑一次。
聽見腳步聲的時候,玄穆正將腦袋深深埋在枕頭裡。感覺到來人停在了床邊,玄穆便半撐起身體,伸出了手。
薛景涵自然知他這是什麼意思,然而他卻微微一笑,伸出自己的手,輕輕握住了。
玄穆身子一僵,立馬轉過臉低吼道:“莫影你好大的膽子!給我滾開!”
薛景涵倍感無辜地聳聳肩,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輕笑道:“莫影還真是可憐。”
玄穆見是薛景涵,最初一愣,待反應過來之後,便危險地半眯起眼,冷哼一聲:“他是可憐,但是你,卻也一樣給我滾遠一點。”
薛景涵見玄穆如此不乖,實在無奈。感覺到玄穆正努力想要掙開自己的手,薛景涵只得反掌一覆,將他半個人都帶進了懷中。
“你!”玄穆頓時怒目圓瞪,氣得羞憤難當,“薛景涵!你真是膽大包天!”
薛景涵一邊撩開他背上的衣衫,一邊笑道:“是是是,我是膽大包天行了吧?你就是說我色膽逼人我也不會反駁的……喂,別動。”他騰出另外一隻手,按住玄穆胡亂翻滾的身子,驟然緊住眉,沈下聲嚴厲道,“你是不是真不想要自己的背了?連皮都翻出來了,再亂動,看我不打你屁股。”
玄穆從小到大,哪裡被這種話給責罵羞辱過,結果現在,不僅被薛景涵看到了傷處,還被他如此戲謔嘲諷,真是倍感難堪。其實有那麼一瞬間,他是很想張口叫莫影的,但他猶豫片刻,卻又想到,如若他喚了莫影進來,卻被看到如此姿態……那他還不如去死。當然在死前,他還想先割掉莫影的舌頭,再剜去他的眼睛。
“嘶──”
薛景涵已經開始給他上藥了,冰涼的藥膏敷在傷痕累累的面板上,燃起的,卻是火辣辣的灼燒感。雖然這等疼痛,玄穆已經受過千回萬回,但這次他仍然沒能忍住,手下一緊,倒抽了一口冷氣。
薛景涵立馬更緊地反握住了他的手,在他的頭頂柔聲道:“疼嗎?”
玄穆很想吼他一句“廢話”,但是他既沒力氣,更沒心情。薛景涵用自己的臂彎將他緊緊圈在自己的胸口之處,玄穆不得不聽著那沈穩的心跳聲,任由眼前泛起一片模糊。是恥辱擊敗了他,還是溫暖感動了他,於他而言,都沒有任何區別。因為對他來說,動感情,那本身就是一種無法饒恕的恥辱。
他一直以為,只有脆弱的人,才會去相信感情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
薛景涵的聲音悠悠晃在頭頂:“你居然連莫影都不讓進……你別告訴我,這麼多年來,你都是一個人抹藥療傷的?”
他當然沒能等到玄穆的回答。那家夥只是安靜地伏在他的胸口,除了口鼻間那一點微弱的呼吸,和掌心裡那隻手偶爾的緊合,讓薛景涵確信他還活著之外,再無其他任何的反應。
薛景涵忽然感到胸口一窒。也許玄穆這個人,天生就不適合溫情。
“好了?”良久,玄穆的聲音才低低從胸口處傳來,沙啞得厲害。
“嗯。”薛景涵放下藥瓶,將他的衣衫卷得更高了些,柔聲囑咐道,“這幾日不要碰水。幸得天氣還算熱,我看上衣,你也別穿了。”
玄穆輕輕一笑。他直起身子往後一退,揚手揮開了薛景涵。
“不穿上衣?那你要我如何見人去?”
薛景涵皺著眉:“何必見人?你們的太傅,難不成如此不講情理?”
“我見你方才不是和還玄星玄辰聊得挺歡嗎,怎麼,他們難道沒有和你分享分享,每日捉弄我的樂趣嗎。”話及此處,玄穆眼眸一垂,嘴角微揚,又隱隱嘲諷道,“我若是不去,接下來等著我的,恐怕就不是額外的功課,和區區幾十下的杖刑了。”
薛景涵想起了什麼,問道:“額外的功課……莫非真如方才玄辰所說,你沒完成?”
“什麼沒完成……”玄穆翻身趴到了床上,又將腦袋沈沈埋進枕裡,聲音略顯疲倦,“那些東西,我從來懶得花功夫去做。”
薛景涵一愣,簡直不知是再該憐他,還是真該伸手打他。
“你……你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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