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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應,他抿了抿嘴角正打算回頭,門卻突然開了。卜動山抱著胳膊站在門口打哈欠,臉上的胡茬還沒刮,一臉的影響市容。
“老師……”豆包剛開口就被卜動山截了話頭,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語氣,似乎對自個兒所說的事兒毫不在意。
“我知道啦,不就是考試麼,你還怕考試不成?”卜動山又打了個哈欠,眼泛淚花地低頭看著豆包:“葉梓那女的真是,自個兒假公濟私人家還不領情,嘖嘖嘖。”
豆包抬頭看了卜動山一眼,立馬被他瞪了回來。
“成,我知道我也假公濟私,可我無愧於良心啊。小南雨你去去,你去考試,把兩個名額都拿到手就完了,順道證明一下我濟不濟私都是一樣兒的。”
☆、72
第六十九章
週六上午只有半天課;下午一中放假,寄宿的學生回家待一天半;週日下午到校上課。考試的時間就定在週日晚上,葉梓特地挪了兩節自習出來;題是卜動山出的,他出題出了名的刁鑽,倒是把一眾想考試的學生弄得挺緊張。
小孩兒上午在學校呆了一上午;腦袋裡頻頻想到昨兒個晚上的事兒;被南方貼著耳根說話,直到現在想起來那地方還控制不住的燒灼起來。上課的時候還好;到上午最後一節自習課,小孩兒就愈發心不在焉起來。
胡磊剛上課就被葉梓叫走了,不知道又有什麼事兒要交代。教室裡頭沒老師;但也安安靜靜的,豆包託著下巴發呆,腦袋裡總是自個兒爸爸那張放大了的臉。
“呼——”豆包撥出一口氣,準備出去洗把臉。
昨天晚上做了一夜亂七八糟光怪陸離的夢,小孩兒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好像是整個兒人帶著身子浮浮沉沉,總夢見南方那些個深入而溫存的親吻,甚至還有指尖溫熱的觸感。
早上豆包其實起的很早,天未亮的時候就覺著身下滑膩一片,立刻驚的沒了睏意。這倒是很新的體驗,當時小孩兒手裡攥著剛扯下來的床單抿了抿嘴角,心裡頭有那麼一點兒見不得人的羞愧和欣喜,夢裡頭不管虛假還是真實,都是那張一成不變的臉,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邪笑,緩緩逼他一夜長大。
小孩兒不想讓南方發現自己的情況,如果自己主動去說,倒像是自個兒對什麼東西抱有一點兒隱隱的期待一樣。所以當他迅速收拾了屋子,第一次的味道很淡,甚至也可以說很青澀。那種淡淡的腥羶味兒縈繞在鼻尖兒,混著清晨帶著點兒樹葉味道的空氣,在鼻端久久不散,似乎現在還能聞到這種味道,這是他自個兒的味道。
豆包在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裡洗了把臉,學校的水總是冬暖夏涼,當這種異於常溫的水捱上面板的時候似乎連毛孔都劇烈收縮了一下。小孩兒甩了甩髮梢上的水,仰起臉來,水滴從他挺翹的鼻頭滑落,腦袋似乎突然清明瞭不少。
豆包實在不知道自個兒在怕什麼,是怕南方昨天那種行為?還是怕一些等待了許久或是即將發生的事兒。
小孩兒知道自己與南方都在等,不同的是南方是一種守望的等待,好像一隻挺執著的蚌,把他放在蚌心兒裡,卻從來不限制自個兒的發展,不管最後得到的到底是珍珠還是砂石,他都樂於並且期待著接受。
而豆包的等卻不像是等,他喜歡南方,小時候是依賴,而現在更多卻是覺得應該是這樣兒的,如果不是南方,他不知道還能是誰。他不是在順應自己或者是順應誰,而是在長久而溫柔的日子裡,他的精神和心靈已經往那個方向去長了,再沒轉圜的餘地。
小孩兒現在的情況,其實不是對已發生的或者將要發生的一種排斥,而是害怕。這種害怕帶著點兒近情近怯的意思。就像昨天晚上爸爸吻他,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推開更不是回應,而是盡最大可能確認當下的情況,然後拼命告訴自己這是真的。
所以說小孩兒其實是個慢熱的人,慢到南方用了十年的時間才讓自個兒的小孩兒確認:哦,原來是這樣,原來應該是這樣,他喜歡他爸爸,希望跟他在一起,並且長長久久下去。這種願望甚至帶著點兒微微的執著和瘋狂,可以不管不顧,可以一往無前,甚至可以改變自個兒以往十幾年來的習慣,變的樂意迎合。而迎合南方,小孩兒覺著,這其實也是一種順其自然。
豆包洗了臉往回走,覺著自己突然之間想明白了許多東西,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水滴還掛在睫毛上,一眨眼就抖落在臉上,映的陽光有些耀眼。
葉梓的辦公室就在教室和衛生間中間,豆包回來的時候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頭有人爭吵,門離開一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