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鄭哲沒說話。
他也是才想起來這檔子事,這不剛才在回來的路上碰見肖亮跟張驢兒,肖亮拉著他到小衚衕給他掖了一把‘六響’,也不知道肖亮從哪裡弄來的,完事還嘰嘰咕咕跟鄭哲咬了半天耳朵,主要的意思就是鄭哲自己住,沒家人藏槍很方便,所以放他這兒最妥當,臨走前也沒忘記囑咐他是對付王達吹用的。
鄭哲把槍從手提包暗兜兒裡拿出來,拆掉上頭的報紙。
本市本來對私槍的管制沒這麼嚴,之前鄭哲他爸還有一把,鄭哲還玩過,這不前年本市市委書記的老婆在家給人用槍打死,導致接下來幾年公安局才搜槍搜的很重,基本上是逢槍案必破,所以別說這種‘六響’,就是連打鋼砂的土槍都少見。
這個‘六響’是化隆造的仿‘六四’式手槍,屬於地下黑槍,雖然看著比公安佩的‘五六’式還高一檔,但到底不是正貨,基本上連打六發之後也就廢了,所以俗稱‘六響’。不過肖亮說過了,這裡面只剩下最後一響,能淘換到已經很不容易,所以沒想射人,只想著必要時用來震震場兒。
廚房的鍋蓋被蒸汽頂的嗡嗡作響,顧銘眼盯著鄭哲手裡烏黑的傢伙,沒有一點挪步的意思。
鄭哲在手裡把玩了一下:“看什麼?”
“真槍?”
鄭哲遞給他:“你自己摸摸。”
顧銘單手接過來,沉甸甸的,握在手裡直往下墜:“怎麼用?”
鄭哲起身一躲:“你能別對著我麼?”
後繞道顧銘身後,接著托起他的手:“一手拿槍,另一隻手託著底,對,就這樣瞄準了,把你手指頭放這兒,你一摟,它就會響了。”
顧銘舉著槍:“獵槍也是麼?”
鄭哲嗅見顧銘頭頂淡淡的香皂味兒,不自覺笑了一聲:“什麼槍都是。”
“那為什麼我摟不動?”
“你沒拉保險,也就是這兒,摸著沒?把這個地方往後一拉就算給槍開保險了,這時候你就可以扣扳機了。”
顧銘攢足了勁去拉保險:“我能開一槍麼?”
鄭哲眼疾手快,一把握住顧銘的手:“當然不行,你別動……”
嘭!
槍響聲震耳欲聾,在槍的後挫力下,顧銘猛的一歪身,一腳跺在了鄭哲的腳背上。那出膛的子彈直接穿透了兩扇玻璃,外頭的風捲著雪從窟窿裡灌進來,吹進鄭哲的眼窩裡,卻依舊降不下那裡的溫度,鄭哲雙眼飽含熱淚,在短短几秒鐘經歷了無措,絕望,還有焦慮,他先是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後又猶豫著是該先堵玻璃還是先出去看看有沒有傷人,待這一切情緒都煙消雲散之後,鄭哲頂著一張青白的臉,看著旁邊那位身材細瘦的槍神,嘴唇微抖:“不是跟你說不行麼。”
顧銘這時候也有點後怕,剛才彈在槍口不得不發的豪狠勁退了個乾淨,顧銘心虛的看著鄭哲,想開口狡辯,卻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直接問了一句:“是我開的還是你開的?我怎麼覺得是因為你剛才握著我的手呢?”
鄭哲一臉茄皮色兒,先前對他那點好感丁點不剩,抬手就是一嘴巴,用力之狠,直抽的顧銘一轉圈。
“你他媽膽兒太大了!這是槍啊!你他媽了個x的說開就開了!你知不知道這是能殺人的?再說這個槍只剩這最後一響了!最後一響啊,都打完了就他媽成一塊廢鐵了!我都跟你說了不行不行了!你這傢伙手夠快的啪一槍就給我打出去了……”
鄭哲的確很生氣,急火攻心下,手上的勁就使的大了些,顧銘的小臉被抽的登時就腫起來,不過他倒是沒哭,捂著半邊臉盯著鄭哲,眼神惡毒,沒有一點孩子捱打的可憐樣。
鄭哲看見他這樣就更生氣了,他偶爾會覺得這孩子有點表裡不一,但沒想到他竟如此膽大包天,蛇蠍心腸,先前殺雞也就算了,這麼點歲數開槍都不眨眼,典型的有人養沒人教。
小樹不修哏啾啾,自己非得好好揍他一頓,讓他知道什麼該幹什麼不該幹。
鄭哲向來手快,可在揪住顧銘的瞬間有點快不起來,底下的人眼睛開始往出淌水了,看不出來是害怕還是憤怒,總之鄭哲揪著顧銘的棉襖領子,一隻手抬了又抬,遲遲沒有再扇下去。
就這麼僵持一兩分鐘,鄭哲狠力一放手,把人甩到一邊:“你晚上別吃飯了,好好想想你哪兒錯了。”
說完鄭哲就去廚房停了火,接著推門出屋。
外頭似乎有人敲門,也不知道吵吵嚷嚷的說了些什麼。
顧銘站在角落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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