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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來由的,阿興想起“精衛填海”的故事。上古時的精衛為報大海亡國之恨,死後化身鳥兒,餃著一根根的樹枝丟入海中,幾千年下來,大海仍在,精衛何存?好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傻鳥。為什麼這世上總有這麼多傻鳥呢?而傻鳥多,蠢人也不少。
阿興瞄了程業一眼,心想他身旁現在就有一個。
阿興不知道程業到底求的是什麼?經過那天早上,程業應該知道阿興不可能響應他的,不是嗎?為什麼還要繼續下去?繼續這樣關心阿興呢?
阿興其實更不明白的是,自己為何還會任由他這樣胡來?回想今早的情景,當他就那樣將自己抱出窗外,有那麼一瞬間,阿興還以為他要帶自己私奔呢,遠走天涯,遠離一切俗事塵囂。
經過了那麼多的事,阿興不懂自己怎麼還會有如此天真的念頭,更不懂程業這麼一個老男人,怎麼還敢做出這麼霸道無恥、膽大妄為,而且浪漫的事。
唇角不覺浮現一抹淺笑,阿興轉向窗外,心底流過一絲暖流,為他亂七八糟的浪漫而感動。
「傻鳥。」阿興望著窗外的美景笑著低喃。
「什麼?」程業專心開著車並沒聽清楚阿興說什麼,忙問∶
「哪裡又有鳥呢?」程業邊說邊抬頭往天空望去,心裡卻想著,阿興最近怎麼老是在注意著鳥?
「就在車裡。」阿興忽然噗哧一笑的回說。
〈二十四〉
「車裡!」程業十分驚訝地快速掃視車內一遍。「沒有啊,在哪裡?我沒看到啊。」
他一說完,阿興早就笑彎了腰,而他還是沒找到阿興所說的那蘋鳥。
「很大蘋嗎?」阿興為什麼笑得如此開心?程業邊開車邊問。
「對啊,很大蘋。」阿興止住笑,點點頭正色的回答,但沒多久又憋不住的笑出聲來。
「長什麼樣子?又是老鷹嗎?」雖然他沒看到那蘋鳥,但見阿興笑得如此開心,他也就順著阿興問。
「不是,是蘋很帥的大笨鳥。」阿興越笑越無法遏止,差點連淚都笑出來了。
很帥的大笨鳥?程業一臉問號,不知道什麼品種的鳥,才會讓人覺得它看起來像「很帥的大笨鳥」。
一路上,他們經過頭城、礁溪,然後進入蘭陽平原。沿途的風景十分秀麗,藍天白雲、靚海青嶽、細草微風,一切的一切映入眼中,都是那麼的使人感到怡然自得。
從一座又一座的小鎮漁村中的飛簷石瓦,到田園中趕著牛羊的純樸鄉人和單腳佇立水田中的白鷺鷥,目光隨之再至蜿蜒路邊的淡紫牽牛花,似乎剎那間時光又重新倒回。
當然其中還是有不少現代化的屋宇和機械,阿興瞧見一畦休耕的田中堆著幾座稻草屋時,漾出了粲笑,指著那些稻草屋對程業說∶
「看,像不像三蘋小豬的屋子?」
「像。」他疼寵的望著阿興笑,一路上阿興說什麼他都會應和著。
「想不想下去照張相?」程業在稻田邊停下車,溫柔地問。
「照相?不用了」阿興的笑容在唇邊逸去,想起自己雙腿的傷殘。
「我有帶相機,不照可惜。」程業伸手抬起阿興的下巴,然後眯著眼瞧了瞧,開玩笑地說∶「放心,雖然你只三十出頭,但皺紋還沒有跑出來,不用敷Sk2就很英俊了。」
阿興忍不住又笑出聲來,「一天只睡一小時嗎?我又不是蕭薔。」
「當然,你是帥哥,蕭薔那能跟你比。」程業露齒一笑,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心裡卻驟然揚起一絲影像,天啊!於昌,阿興的笑容真的有於昌的影子。他的臉卻因此迅速染紅。
他停了一會兒,迅速恢復溫柔的微笑並對著阿興說∶
「別擔心,我們可以去和農家借一張椅子,你可以坐在上頭,或是想扶著它站著也行,我保證會把你照得很英俊的。」
阿興眼中還是閃著遲疑,程業不等阿興回答便湊上前親了下阿興的額頭。
「聽話,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借張椅子,馬上回來。」
阿興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程業已經下了車。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阿興撫著被他吻過的額頭,還能感覺到他的唇印上來時的溫暖,心中的圍籬不覺又撤去了些許。
程業離去不久便回來了。
熱心的農家在聽到阿興的情況後,很爽快的答應借出椅凳,還跟了過來。
程業開啟車門,抱著阿興下車時說∶「大叔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