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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而輕輕顫動,他的雙足已經被血咒纏繞,不能移動,於是他用口型朝洋蔥打招呼。
洋蔥知道他說的是“蔥姐”。
於是她笑了,雖然唐奈變得和曾經很不一樣,可是她知道他不是初代,也不會走向初代那條殤亡的道路,他還那麼年輕,那麼有朝氣,他看著別人的時候眼睛好像燃著滿天繁星,那麼友好和善,充滿著希望。而不是已經如初代那般,古井無波的沉穩。
她忽然覺得幸運,因為不管唐奈經歷過什麼,變成了什麼樣子,他依舊還是她的夥伴,一如他第一次走進她的古董鋪子時那樣,捏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有些侷促和不好意思地對她說出那個□的暗號:“那什麼……咳,黨的教導記心頭……”
他到底還是沒有變的。
就因為這樣,洋蔥相信他,即使是極具誘惑力的,能夠改變過去一切的萬逆陣法,唐奈也不會迷失進去。因為她知道,在那看似溫和柔順的外表下,這個小狗妖其實有著一個非常非常頑強的靈魂。
那份強大與妖尊並無關係,只是屬於他的。
洋蔥走到自己的法陣方位,她和其他的魔族一樣坐下來,手凝刀光劃破掌心,把血淋在了面前的石板上,然後迅速劃下繁複的,屬於自己這一方位的符咒,緊接著猛地一掌拍在地上,厲聲道:“萬逆,西南——開!”
一時間狂風四起,所有的法咒符文都從地面飛昇至半空,爭先恐後地朝唐奈飛聚過去,無數血紅色的光絲從四面八方牽據至唐奈的心臟處,位於正前方的莫邪手掐子午,高聲對唐奈道:“本座以初魔之名問你,唐奈,你是否有決心在萬逆陣法內不受蠱惑,不拘過去,傾心盡誠,只此一願?”
唐奈也用一樣響亮的聲音回答道:“決心如鐵,絕不磨滅!”
莫邪手中陣法刷的凌厲變幻,那洶湧圍向唐奈身邊的光陣變得愈發暴烈:“你是否願意捨棄一魄為萬逆陣法之活祭,哪怕從此七魄不全,心神受損,不可回頭?!”
唐奈用更清晰的聲音回答道:“竭誠所願,永不後悔!”
莫邪的陣法變至最後一步,整個宮殿都因為強大的靈力而震動嗡鳴起來,彷彿進入了懸鐘之內,那駭人的靈氣彷彿要把四肢百骸都振顫至碎:“萬逆陣法將送你至顧陵生命開始的第一天,你是否確定能把……無啟族之心帶回人間,把顧陵帶回現在,不負凌宿所願?!”
唐奈的心裡驀然映現出那個人神情淡淡的模樣,彷彿什麼都與他無關,那樣的心如止水,卻無人知道他究竟揹負了怎樣沉重的未來和過去。唐奈閉上眼睛,聲音淌出來沙啞卻比前兩次都要堅定:“不負凌宿,不負……顧陵!!!”
萬丈光芒如同箭鏃般朝四面八方爆裂散射開來,那簡直是無法表述出來的強大魔力,若不是整個大殿之外都有最頂級的魔族在全力鎮守,只怕它便會在頃刻之間被夷為平地,化作齏粉!
唐奈便在那誰都無法正視的光芒之中消失,被成功開啟的萬逆陣法劃破時空罅隙,眼前疾光飛雪般掠過無數場景,那飛掠的速度實在太快,以至於到最後成了千千萬萬道色彩斑斕卻模模糊糊的幻影。
唐奈在那紛亂的幻影和色彩中不斷下墜下跌,這樣的過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就在他懷疑著萬逆陣法是否開錯了壓根就是在坑爹的時候,他的背脊忽然狠狠撞上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那一下子撞擊實在是太狠了,他差點沒把血給嗆出來,眼前黑了半天,暈暈乎乎了很久神智才逐漸變得清晰。
他回來了,雖然仍然還是在魔界,但這一次,他並沒有立在那高手雲集的宮殿裡,而是在盛開著惘生花的,寂靜的魔界地宮。他撞上的東西正是掩映在惘生花叢中的魔後晶棺。
唐奈站起來,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那具棺槨,透過暗紫色的厚重晶石,視線描摹著棺槨內躺著的遺骸輪廓。
這將是顧陵生命的第一天。
在他所活著的未來裡,顧陵已經死了,和離火,和凌宿,和那些與他並沒有太多關係的宿願糾葛一同煙消雲散。
哪怕是時光溯洄到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那時候的顧陵也已經無可逆轉地走上了殤亡的道路,唐奈還記得他最初那一眼看到顧陵的時候,那樣一個身材修長,眉目極俊的男人倚靠在陽臺敞開的窗戶旁,淡藍色的警服熨燙合理,平平妥妥地穿在身上,釦子一絲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一粒。
那個人回過頭來的時候,唐奈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最沉寂最孤獨的夜,那樣的平靜,彷彿有很深很深的哀慼,又好像空空蕩蕩沒心沒肺,什麼都不曾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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