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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寡人的酸葡萄心理,肆無忌憚地在他面前秀恩愛,看得慕南風牙也酸了、眼也紅了,再看看自己和大哥還在玩我藏你找的猜心遊戲,就覺得自己真是沒出息到姥姥家。
可是他是真的怕他,他隨便一句無心之語都可能對他造成傷害,越愛一個人,越無法防備,越不敢靠近,寧願躲在沙坑裡獨自品嚐失落過後的寂寞。
“年紀越大,膽子越小。”謝麟成給他傷口上撒鹽,慕南風牙齒咬得咔咔響,威脅道:“別忘了現在是誰握著方向盤。”
好吧,這對蜜裡調油的情侶終於要滾到新加坡去探親了,接下來的一週都不會出來礙他的眼,慕南風送他們去機場,路上謝麟成隨口問了一句:“薇姐九月的婚禮,你不會再找什麼可笑的藉口拒絕出席了吧?”
上次老爸老媽結婚紀念日他沒去,慕念薇的訂婚宴他沒去,慕雲平的生日更是絕對不去,這次親姐姐的婚禮再不去就太不像話了。
“我去。”慕南風悶聲悶氣地說,“她打電話來威脅我敢不去打斷腿。”
過分的寵溺只會讓他越來越放肆,對付慕南風這樣的彆扭人物,最好的辦法還是鐵血政策,對此,謝麟成深有同感。
送他們去了機場,慕南風開車回盛和大樓,又到頂樓遠眺大哥的辦公室,在盛夏刺眼的陽光下,他心中五味雜陳,曬了很久也想了許多,最後決定出門度個假,暫時不再折磨自己的理智與情感。
沒有任何猶豫地,他想到了拉斯維加斯。
重溫舊夢,心情已截然不同,彼時他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在大哥的寵愛與關懷中忘乎所以,現在他是個在一場無望的單戀中苦苦掙扎的青年,飛了半個地球來到拉斯維加斯,只為了追憶多年前那浮光掠影的曖昧與溫存。
他依然愛他,他也依然對他毫無興趣。
還是米高梅酒店,還是訂了當年的套房,雖然整整隔了十年,當時的情景已不復重現,慕南風還是固執地想要感受一下那些陳腐的回憶。
挾著巨資,他從專用通道進入賭場VIP室,開始了揮金如土的糜爛之旅。
累了就回房睡覺,餓了有服務生送上可口的餐點,醒來就去賭,賭夠了再去睡,分不清晝夜和時間,慕南風似乎把一輩子的瘋狂都揮灑在牌桌上,來自不同國家的、不同膚色的賭友在桌上走馬燈似地轉,第一天還遇到曾經跟大哥有過業務往來的阿拉伯富商,不過慕南風早把自己的身份拋到腦後,他不認識別人,也不在乎別人認不認識他,在這裡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賭徒。
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天,他快忘了太陽公公長成什麼樣子,慕南風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面前已經堆了小山般的籌碼。
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再持續這種狀態一個星期,他的身家就要翻番了。
順手把大面額籌碼甩給送酒的美女當小費,慕南風一肘支在桌上,自嘲地想也許大哥應該把他弄進慕氏,創造利潤的能力可不比任何一個業務經理差。
中場休息的時候,慕南風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發現除了發牌員和侍應生之外,滿桌賭客走得精光,他打了個酒嗝,微醺的腦袋有些遲鈍,不明白為什麼這間VIP室只剩他一人。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緩緩走進來,慕南風剛剛坐下,閒散的神態霎時緊繃,酒醒了不少,像看到鬼似地看著對方。
那是慕雲平,比起自己頭髮凌亂、臉色蒼白的賭鬼樣,對方衣履整潔,頭髮梳得紋絲不亂,臉上還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冷峻表情。
慕南風瞪了他片刻,啞聲問:“你來幹什麼?”
慕雲平看著他媲美國寶的黑眼圈和眼裡的血絲,眼中閃過一抹憐惜,在他對面坐下,說:“我陪你賭。”
低沉的聲音讓人無法抗拒,慕南風做了幾個深呼吸,想盡量平心靜氣卻辦不到,他伸手把籌碼一推,冷笑道:“何必惺惺作態?你是來帶我回家的吧。”
慕雲平抬手對發牌員做了個手勢,後者麻利地洗好牌,開始發牌。
“下注吧。”他悠閒得好像坐在自己書房裡一樣,把一盒藍籌碼堆在桌上,慕南風坐直身體,用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瞪他,一字一句地說:“輸了,我乖乖地跟你回家,贏了,我要你陪我一夜。”
氣定神閒的神態終於有了變化,慕雲平眉頭微皺,不悅地看著他,慕南風笑得像個孩子,俊美而憔悴的臉上籠罩上難言的悽楚。
他願意賭上一生的幸福,換他一夜的溫存,明知道他是多麼痛恨自己的任性,也明知道他是多麼嫌惡自己的痴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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