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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後,酒保進來和我說準備打烊了,我起身和酒保要了抹布,把外套脫下來,袖口拉高,把沈煜倫的血跡擦得乾乾淨淨,酒保一直說他們打掃就好,但我堅持自己弄乾淨。
然後起身離開,走出包廂,又遇到上次那個濃妝豔抹的女孩。她面帶挑釁,好像又準備說點什麼,接著我走近後,她可能看到我渾身血跡斑斑,瞪圓了眼,沒敢再吱一聲。
出了酒吧,都快2點了,我能去哪兒?我其實很想去醫院,但我和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總避免不了這樣激烈的碰撞,所以我寧願他安安靜靜地接受治療,也不願意再給他或者李浩然徒增一些些麻煩。
我打了車,找了個酒店,進酒店大廳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著我,大概以為我是什麼變態殺人狂之類的狠角色吧,看什麼呢,用沈煜倫那句話說就是:“這還沒死呢!”
我進房間第一件事是直接朝衛生間走進去,很大的浴缸,我馬上朝浴缸裡注水,注滿水,我沒脫衣服和鞋襪,就重重地沉下去,我好冷,真的好冷,不然我幹嗎依舊渾身在發抖。
是的,我沉到了浴缸的最下面,水流還在環繞,我屏住呼吸,睜開眼,看到水裡有很多特別微小的氣泡,血跡開始融化開來,不時,水流會陣陣泛紅。
看到水面上有時候跳起來的水花,我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我是沈肯尼,我偏執,強迫症,我憤怒,我自以為是,我喜歡把責任推脫到所有人身上。我不經常唉聲嘆氣,但心裡卻總是萌生極大的委屈。我膽小,明明喜歡卻不敢伸出手。我自私,身邊的所有人都因為我而遭遇各種重創,我卻負不了責。李浩然捱打那些拳腳,沈煜倫手臂這次烙下的一輩子的傷痕,我都負責不了,我一面在冠冕堂皇的安慰我自己,沈肯尼,你缺愛,所以是應該的,但自責和內省卻又在對峙,沈肯尼,你憑什麼把別人這樣牽連進你這扯淡的生活裡。
終於屏不住氣,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新生兒一樣的貪婪,水已經溢滿整個浴室,不只是一個浴缸。
那一晚,我就那樣,反反覆覆地下沉,反反覆覆地起來,後來想起這些天這些事情,眼淚又再溢位來,在水裡,淚水和水花,和沈煜倫的血,和李浩然的淚,全融在一起,終於失聲地在水裡哭了出來。
掙扎了一夜,我幾乎耗盡了所有體力。這就是我,簡單的問題,總會被自己處理得一團糟。
這時候,宿舍應該也開門了,這還是春天,還有些冷,我穿著溼漉漉的衣服去退房,再一次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呵呵,好吧,我就從荒誕角度來理解這一幕吧,這應該是變態殺人狂到河裡棄屍後的容貌。
我打了車回到學校,到了宿舍,黃斌依然沒回來,李浩然寢室門沒開,我看了看手機,早沒電了。我進了宿舍後第一件事情,是開啟衣櫃,把沈煜倫送我的所有香水,全鎖進去,然後換了身衣服,我拆開一瓶GUCCI的香水,往自己身上輕輕噴了一下,嗯!也沒那麼糟!
然後拿出行李箱,帶上衣服、手機、香水,還有沈煜倫給我買的一盒巧克力,一直沒機會吃,然後朝校門口走去。
這些天根本不是我,我要找回我自己,我不能再這樣生活,我要重生!
我上了車,對司機說:“機場。”
到了機場,我直接走到總服務檯,問小姐:“請問現在最快離港的飛機有哪幾班?還能入閘的。”
“請問是國內還是國際呢?”小姐問。
“國內。”我說。
“烏魯木齊,廈門,深圳,濟南,先生。”小姐說。
“深圳吧,什麼時候走?”我問。
“先生,這班還有20分鐘截閘,如果你要,我現在直接幫你出登機牌。起飛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小姐態度很好的說。
“行,就這班吧,只要能離開就好。”我說。
那天我一直沒開手機,第一是因為確實沒電了,第二我真的不想又一開機又是各類糾纏不清的問題,雖然都是我造成的。
飛機降落在深圳,剛出閘就是各種講著廣東話的人,很忙碌的機場,深圳原來這麼多人,呵呵,或者說,哪兒不是這麼多人呢?走出機場的時候發現有個城市特快線,我走上去一看,原來機場就有到很多廣東城市的班車。
“給我來一珠海的!”我上前對小姐說。
接著,我又輾轉到了珠海,其實我想要的是到月球,或者火星的票,其實我想要的是到李浩然心裡的票,但都沒有,那麼我就去珠海吧。
我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