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第1/4 頁)
夏昭時聞言皺眉:“傀儡?寵物?江臻,你怎麼會用這種詞語來形容自己。難道你已經把自己和林煙那種貨色相提並論了嗎?”
“哈哈,”一聽到林煙這個名字,江臻唇角一勾,竟忽然忍不住地輕笑出聲,“對對對,是了是了,林煙,林煙……哈哈,我都差點兒忘了,你的金屋裡還藏著一個大美人兒,林煙。”
他一邊好笑地重複著這個名字,一邊轉過臉看向夏昭時。
夏昭時見狀如此,眉頭自然是皺得越發緊緻,他死死盯住江臻,冷聲喝然道:“林煙?那條狗又怎麼了?”
不過江臻並沒有馬上回答夏昭時的話。他細細地瞧了夏昭時很久很久,久到,直到他臉上的笑容都盡數散去,而取而代之的,卻是眉目和眼梢之間,一竄竄隱忍跳躍的怒氣,與火苗。
“是啊,林煙是狗,林煙只是你的一條狗。”江臻神色痛苦,咬牙欲裂,而就在他手掌之下的那塊沙發皮,也早已經被他蹂躪得不成樣子了。
夏昭時看著江臻久久難以啟齒的陰鷙模樣,腦子裡忽然閃過一道白光。而那讓他恍惚有些弄明白了,江臻接下來想說,卻又一直遲遲未能說出口的東西,究竟會是什麼。“所以,就因為林煙是狗,”果然,江臻很快便冷冷一笑,隨即暴喝出聲,“所以就因為林煙是狗,你才專門找他來上嚴迦祈的?”“夏昭時,你竟然就讓一條髒狗瘋狗,來上嚴迦祈!?”
在終於完整地怒吼出這句話之後,即使眼前的是夏昭時,江臻也恨不得先將他一片一片地撕碎,然後再一塊一塊地碾盡。
夏昭時微微抬起下巴,眯起眼,極其認真地看著眼前這個難得一見──哦不,事實上應該說是從未見過的,既怒氣勃發,又暴戾陰狠的江臻。儘管他此刻的心底早已颳起了狂嘯的颶風,掀起了驚濤的駭浪,然而就在表面上,他卻始終是面無表情,波瀾不驚。面對江臻不斷進攻的綿綿怒火,他未置一詞,不著一語,而只是沈默,沈默,寂靜地,長久地。
因為現在的他依然很清楚,此時此刻,他和江臻,誰也不比誰更好受。
不過夏昭時轉念又一想卻發現,其實這兩種不好受,也還是有很大區別的。至少江臻的怒火還可以延燒到他的身上,然而他的憤恨,卻就和他的感情一樣,既見不得光,也無處安放。
哦是的,無論江臻已經瞭解了這份感情有多少,但他都還沒有可憐到要在這時候去跟江臻坦誠表白,期望用多年的親情和友情,來換取那麼一點點可悲的同情。
那麼表面上,他就依然還是夏昭時,是那個江臻剛剛自以為認清的,殘忍冷酷的夏昭時。“聽你這麼說,意思是,你已經看過那碟光碟了?”很久過去,夏昭時才一邊挑起眉,一邊淡淡微笑道,“雖然說林煙只是一條髒狗瘋狗,可是從我的現場直播來看,嚴迦祈倒是表現得很積極很亢奮吶。”
在說完這些尖利刻薄的惡話之後,夏昭時很滿意地看到江臻落在身側的拳頭,正在輕輕,輕輕地顫抖。而正是因為這樣,他也終於能夠不著痕跡地,將心裡沈甸甸的大石頭給落了下去。原來人為了不被看穿,總是難免會情不自禁地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如此想著,夏昭時忽然忍不住皺了皺眉:他很難想象,他竟然已經落入瞭如此悲慘的境地。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違背了他一直以來嚴格恪守的人生準則:要擁有絕對的掌控力,並且永遠,永遠也不要被人抓到軟肋。
他只能苦笑,他唯有苦笑。因為誰也想不到,當初那個初到異鄉,滿臉羞赧,而且還比他矮了整整一個腦袋,需要他教他語言,教他念書,教他一切常識,替他掃平障礙的小男孩,卻早已經在他不曾知道,也未曾覺察的漫漫年光裡,靜悄悄地長大了。
面前的江臻忽然站了起來。
夏昭時看著他漸漸展開伸直的身子,恍惚地想,是的,是的,江臻早已不是,也再也不會是那個曾經一天到晚,總是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並且軟軟叫喚他夏哥哥的小男孩了。他已經有這麼高,他什麼時候長這麼高。他已經是這麼強,他什麼時候變這麼強。
夏昭時努力,努力地回想,然而他的記憶卻仍然固執地停留在,那張灑滿陽光,絕世無雙的稚嫩童顏上。
那是他第一次被這個小家夥給真正驚豔到。而他至今都還記得,也就是在那一刻,頭頂的明媚絢麗的陽光,彷彿直直照進了心底。
然後他便伸出手,慢慢地向前,慢慢地彎曲,最後慢慢地,牽起了這個漂亮小家夥的手。而後來,每當夏昭時回憶起這充滿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