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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被騙的是自己。
“你準備告訴金雲海嗎?”冷寂的空氣裡,沈丫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澀。
凌飛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說呢。”是個人都會這麼做。
沈丫丫咬咬嘴唇,遲疑片刻才說:“我希望你不要。”
凌飛沒半點猶豫:“不可能。”
沈銳的眸子瞬間黯下來,還帶著些冰冷,凌飛曾因為好玩養過蜥蜴,而此刻,沈銳的眼神就跟那些低體溫動物一樣。可沈丫丫卻放開他,朝自己走過來,凌飛聽見她說:“咱倆單獨嘮嘮行麼?”
凌飛承認,他對沈丫丫和沈銳有雙重標準,哪怕現在那倆人彷彿站在了一個人品基準線上,他還是……
沈丫丫把他拉到了巷子拐角,這裡看不見沈銳,也遠離了夜店的喧囂。沈丫丫問凌飛要了根菸,給自己點上,凌飛看著對方撥出的白霧,分不清是二氧化碳還是尼古丁,就像分不清眼前站著的究竟是個小姑娘還是個成熟的女人。
凌飛不想承認,但事實是,他真的從來都沒有看人的眼光。
“對不起。”沈丫丫忽然開口,卻不是說金雲海,而是略帶抱歉地看著凌飛微裂的嘴角,“你這是第二次捱打了。”
凌飛一瞬不動地看著她:“要麼,你讓沈銳過來道歉,我還一拳。要麼你就趕緊說你想說的,趁我還有耐心。”
沈丫丫斂了歉意,眼睛裡的溫度慢慢涼下來:“那我就開門見山,你是故意接近我們的嗎?”
要不是嘴角的絲絲疼,凌飛真就笑了:“我沒那麼有創意,故意捱揍出場。今天之前,哦,可能是昨天了,我都沒想過你們會和金子認識,要不是幾個小時前金子找我出來吃飯,還特正式的給我介紹他所謂的媳婦兒……”凌飛適當止住話頭,後面的,他估計沈丫丫也不愛聽。
“難怪他那麼著急的跑過來,”沈丫丫微微仰頭,吐出一口煙,“合著你們晚上才見過。”
“所以我挺奇怪沈銳能這麼快過來,”凌飛聳聳肩,“他真有辦法。”
沈丫丫抿抿嘴唇,笑得有些勉強,更多的則是無奈:“有沒有人說過,你嘴巴其實挺毒的。”
“我一直把這個當做優點。”
“……”
“不過我想不通的是沈銳哪來那麼大火氣,我好像沒做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
沈丫丫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他怕你傷害我。”
凌飛嗤之以鼻:“這算被害妄想症?”
沈丫丫低頭看雪白的地面:“可能有些反應過度,但不算妄想,你前腳剛吃完飯後腳就跑過來了,而且你是金雲海的朋友。”
凌飛覺得這推理真有意思:“所以我應該替朋友先把你們兩個滅掉?”
沒承認,也沒否認,沈丫丫只是說:“我們畢竟不清楚你的底細。”
“我怎麼覺得是心虛呢。”凌飛其實很少去揣度別人,不是不能,而是不屑或者懶。很多時候,把人心摸得太透就沒意思了,比如現在,“因為你們心虛,所以才一碰就炸。”
“我承認我們心虛,”沈丫丫很坦白,“但同時也害怕。權力是個你想象不到的東西,在這個社會,人家隨便動動小手指,你可能就再也爬不起來,就像螳螂和卡車。”
道理凌飛懂,但無法感同身受,這和他的成長背景有關,和他的感情傾向有關,也和他的做人準則有關:“所以把卡車耍得團團轉讓你們特別有成就感。”
一抹苦澀染上女人的眼睛:“我們沒想過騙他。”
凌飛嘴角勾出個嘲諷的弧度:“這話我就想不明白了。沈銳這邊跟你好,那邊跟金子好,你們三個人裡只有金子不知情,你現在跟我說你們沒想騙他?”
“所以說這人虛榮不得。”沈丫丫慘淡一笑,“現在自食惡果了。”
凌飛皺眉:“什麼意思?”
深吸口氣,沈丫丫抬頭:“其實大四我就跟沈銳分手了。剛剛店裡跟你說的,是我覺得最美好的部分,拼拼湊湊,就成了我最希望的狀態。可事實是,大四我就去了北京,想闖一下,當時也沒打算回來,但沈銳不想離開家,所以我們就分了。其實畢業就分手是件挺正常的事兒,但當你在外面漂久了,累了,被人騙了欺負了,才會知道那時候的人那時候的感情多珍貴。可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跟金雲海在一起了。”
凌飛有點亂,他向來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可現實總喜歡丟擲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問題讓他選擇,信,或者不信。周航說會離婚,他信了,後來又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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