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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在看著窗外的雨霧:“我還從來沒問過他的生活,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玩什麼,我連他的生日在哪天都不知道……”
鄭偃心裡一陣顫抖,不敢說話了。他跟著鄭敖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鄭敖說過這樣的話。
鄭敖回過頭來,看著鄭偃,他的臉上還帶著點自嘲的笑,聲音卻這樣悲傷。
“結果出來了,是嗎?”
如果能用自己的命換來這個結果的改變,鄭偃也許真的會換。
他不敢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鄭敖自嘲地輕笑了一聲。
“有什麼不敢說的呢,”他似乎在說著自己,又像在說著一個笑話:“我什麼都不怕的,是他的又怎樣呢,我不會信的。李家給的DNA樣本,怎麼能信呢?他們家向來不重視他,也許弄錯了呢?李貅那麼喜歡開玩笑……”
他的聲音漸小下去,終於轉過頭去看著窗外了。
“是壞結果,是嗎?”
鄭偃感覺自己嗓子裡像吞著滾燙的炭,他這輩子受過的最重的傷都沒這麼痛過:“是的。”
“我不會信的,這也有什麼好信的呢?”鄭敖的語氣彷彿雲淡風輕:“李貅最喜歡騙人。我要自己去找小朗的DNA樣本,是的,我自己去找……”
他似乎忘了,李貅其實極少騙人,最喜歡騙人的其實是他。
喜歡自欺欺人的也是他。
直到鄭偃悄聲離開,都沒有人來告訴他,他並沒有許朗的DNA。
…
以前年紀小的時候,也說過“我要小朗當我哥哥”之類的話,也帶著許朗來到自己家,給他睡自己的床。想要他一輩子都呆在自己身邊。
後來怎麼會變的呢?
是外面的世界太好玩了,還是漸漸長大,發現自己並不是那個不被爸爸承認的可憐小孩,而是含著金湯匙的天之驕子,開始喜歡上外面人的追捧,還是因為知道許朗是那樣溫和堅定的人,一定會一直陪著自己,所以有恃無恐,為所欲為?
曾經想要對許朗好,給他一個溫暖的家,最後卻把這個念頭拋到了腦後。四歲時就知道這個叫許朗的人對自己很重要,為什麼長大之後,反而把他弄丟了呢?
當初說的那些話,自己都忘了,那個叫許朗的人卻記得很清楚。
他給自己做了那麼多頓飯,累得站不住了,還記得給自己蓋上被子,就算心情低落,也忍受著自己無理取鬧的要求……
自己卻從來沒有問過他一句: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你工作累不累?今天需不需要我陪著你……
那些漫長的黑夜,許朗會不會也有覺得冷的時候,他是怎麼忍住不打電話給自己。那些冰冷的時光裡,許朗是以怎樣的心情面對自己混亂的私生活,像一個性格溫和的朋友一樣,為自己整理一夜情之後的房間?
這世界這麼冷,自己卻一直留著他一個人。
十幾年來,他有沒有感冒過,有沒有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發過高燒,有沒有深夜醒來,口渴欲裂,卻沒有人給他倒上一杯水?
自己連他的醫療檔案都沒有,更何況是DNA。
鄭敖蜷在自己和許朗的臥室,揪著自己的頭髮,不敢再想下去。
自從許朗離開之後,這間臥室就成了鄭家的禁地,連管家都不敢進來打掃衛生,床單上似乎還殘留著許朗身上的味道,他偶爾會有錯覺,彷彿許朗還在這裡,就在身邊,一切不過是他做的一場噩夢,夢醒過來,一切還來得及。然而當他伸出手,身邊卻早已沒了那個總會安靜睡在自己身邊的人。
許朗是那樣好脾氣的人,他總是那麼容易相信自己,就算受了傷,只要自己伸出手去摸摸他的頭,說上兩句軟話,他又會很快原諒自己,再次毫無保留地對自己好。
但是他不在了。
再往後,那些黑暗而漫長的歲月裡,不會再有一個叫許朗的人出現,像第一次見面一樣,溫和地對著自己笑,把毯子分給自己一半。
這世界這麼大,這麼冷。
他終於把許朗弄丟了。
☆、第66章 知己
今年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年。
開年大戲是鄭家唱的;連帶著李家的養子也失了蹤;等到鄭家終於穩定下來;葉家又開始鬧了。
葉家鬧起來不是沒原因的。
周家聯合鄭夏兩家獨佔了一條日進斗金的線;自然有人看不過去,旁人還算了;連那些專心從政的家族也頗有微詞;敲打了一下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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