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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很羨慕陸嘉明。
他小時候很善良,善良得近乎懵懂,所以周圍的人都會下意識地保護他。我並不羨慕他有家長疼愛,家庭美滿,我知道那個我羨慕不來。我羨慕的是他的性格,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壞人,就算再過分的事,他也會用很積極的態度原諒,下一秒就海闊天空。我希望我也能有這樣的樂觀,我以為,只要你自己不覺得傷心,就沒什麼事可以傷到你。
後來才知道,就算是他的性格,也要有愛的家庭才養得出來。只有得到了滿滿的愛的孩子,才能對這個世界充滿憐惜。一朵花,一隻蜻蜓,他都能平等對待。如果真有所謂的大善人,應該就是他這種了。
而我做不到。
不過也沒關係。
我不是陸嘉明,也不用做陸嘉明。就算不夠善良,不夠積極,頂多少一些人喜歡而已,只要我足夠努力,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我不用像任何人。
我就是許朗。
☆、第4章 相處
“在看什麼。”
我不用回頭就知道是他。
儘管知道他也是因為無聊才會走出來,並不是刻意來找我。但此刻月光這樣好,白芍藥皎潔如雪,如此漂亮,和室裡傳來他們正在打牌的交談,日式清酒喝了一杯就讓人微醺。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敖,你想沒想過?”
“想什麼?”他反問我,笑得這樣好看,天生的浪子。
“找一個真心喜歡的人,”我看著他眼睛:“不要再這樣換來換去了,好好談一場戀愛,安定下來。”
話還沒落音,我就知道我錯了。
他仍然在笑,這些話對他來說不過一句輕飄飄勸告,他輕易就能化解,連一秒鐘思考都不用。
“我找不到喜歡的人啊。”他輕鬆地感慨:“找上床的人比找喜歡的人容易多了。”
腦中那些微醺的、旖旎的情緒,一點點退去了,像退潮之後的海灘,像鋪滿大雪的平原,空無一物,涼意徹骨,我幾乎就瞬間清醒過來。
我這是在幹什麼?只不過一杯清酒,就差點做出失控的事。
這些年,之所以能過得還算不錯,不就是因為自己的自制力麼,不要表露,不要要求,就算失去,就算一無所有,也要平靜對待,彷彿從來就沒有想要過。
這樣就沒人會覺得愧疚,場面也不會太過難看。
庭院裡似乎瞬間冷了起來,有一點微風,槭樹的影子搖晃起來,我抱緊了手臂。
“起風了,我們進去吧。”
我不等他回答,從他身邊走過去,擠進了和室,擦身而過的時候,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心裡掙扎咆哮,卻被死死鎖在籠子裡。
我心裡有一隻猛獸,小敖。
我不能放他出來,它會把目前平靜和諧的場面撕得粉碎。我不能靠你太近,你會聽見野獸的咆哮,你會看到它露出的一鱗半爪,你會驚訝,會愧疚,然後一切就都毀了。
我知道,和你一起玩的人很多,但你的朋友不多。
我會做最安全的那一個,不常常陪伴,但會一直在這裡。只要你想,你就來,我會傾盡所有地招待你。一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天。
但我永遠不會告訴你,我曾經愛過你。
…
玩了大半個通宵,凌晨四點散了,我坐鄭敖的車回去。
我以為他會帶Shakira回來,沒想到Shakira去王朗家找他妹妹玩去了,這女孩子很聰明,不像上次那個R大的女學生,明明不是灑脫到可以一夜情的性格,但大概是太喜歡鄭敖,就和他上了床。
都說美國女孩子開放,其實她們因為□□教育早的緣故,對自己的身體很瞭解,就算開放也是明白後果的開放。而中國有些小女孩子,根本不懂男女之事,莫名其妙就上了床,做出傻事,對身體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我跟著蘇律師跑,接觸過一些致力於在中國高校普及性教育的前輩,他們雖然辛苦,很多時候還不被理解,甚至被家長攻擊說是在宣傳早戀,宣傳亂交,但他們是真正在做對社會有用的事。所以我一直準備以後跟蘇律師一樣,給他們當法律顧問。
當然,我自己得先變得足夠優秀才行,我現在還不算真正的律師,只能演算法律從業者。
車從後海過,這地方凌晨四點多竟然還很熱鬧,朝陽已經快升起來了,陽光照在水面上,有粼粼的波光。
我偏頭看鄭敖,他在開車,抿著唇,側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