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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朗。
他第一次這樣做的時候,我以為他是喜歡上了我。
他第二次這樣做的時候,我以為他是在乎我。
現在我已經什麼都不敢猜了。
他就像個擅長放風箏的人,離得太近了,跑遠一點。飛遠了,又收緊線,我是他手裡的風箏,他不可能放我走,卻也不會愛上我。
而這一切,也許是他本能的反應。就像我從不去想他知不知道我喜歡他,他大概也從來不會去定義我們的關係。
只是他忘了,我是一個活人,不是風箏。風箏身體裡栓了線,不會痛。我心上被栓了一根線,牽扯著五臟六腑,稍一動作,就撕扯得血肉淋漓。喜怒哀樂,全然不由自己。
所以才要放棄。
☆、第19章 君子
鄭敖在我家賴了兩天。
本來他還要繼續待下去的,可惜我得回家一趟——我父親要帶我回C城去給奶奶掃墓。
鄭敖雖然十分不開心。但還是不得不收拾起這兩天搬過來的一些東西回家去了。辦事的電腦、佔了書架一層的檔案、傳真機,還有辦公室同事送給我的一隻巨大的羊駝布偶,我把它放在太陽下曬了一天之後,給他靠著看書用,他管那個布偶叫兒子,還瞄準羊駝的肚子揍了幾拳,在我提醒他這樣揍會開線之後,他才安分了一點。其實我給了鑰匙給他,要是他繼續賴在這裡也不是不可以。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事務所最近事情多,錢教授住院,很多工作壓下來,我只請了一天假,後天早上還得趕去上班。
李家還是老樣子。因為李家老宅實在不是什麼好地方,李祝融一直是住在外面的。
李家家族很大,老宅在軍區大院,我曾經去過一次,是過年的時候。那時候李老爺子已經去世了,真正的家主是李祝融,但名義上的長輩是他大伯。我去的時候是過年,李家人都回來了,三代同堂,都是相貌出色的男男女女,身姿挺拔,態度驕矜。李家人未必都有李祝融的本事,卻大都有他的脾氣。
那時候我剛從C城到北京,又闖進這樣的家族裡,無所適從。在那裡我交到到北京的第一個朋友,他叫李硯,比我大一歲,是李貅的堂哥。我在李家的院子裡迷了路,他帶我走回去,送我一隻糖青蛙,借他的《哈利波特與魔法石》給我看,半夜偷溜過來找我玩,給我講解。我們打著手電筒在被子裡看了通宵。
後來李貅欺負我,他教我在李貅爬到高處的時候,從背後推他一下,以後李貅就再也不能欺負我了,推了之後就去找他玩,他幫我跟大人撒謊,不會有人發現的……
我不答應,他轉而威脅我。說這是他家,如果我不這樣做,就叫人弄死我。
我直接告訴了李祝融。
我不敢告訴許煦,因為我覺得他鬥不過那些人。他們都說我像他,其實不是,我很早就知道,這世上,好人是鬥不過壞人的。
在那之後的十多年裡,就算李貅一直欺負我,嘲諷我,我也沒有真正恨過他。
他只是個比我小兩歲的孩子,他的壞脾氣,唯我獨尊的霸道性格,還有超越年齡的聰明,都是為了應付這個世界。他生在荊棘叢,我不過是被他身上帶的刺誤傷了而已。沒什麼可抱怨的,對他來說,我只是一個突然闖進他生活裡的陌生人而已,卻要和他來瓜分這個家,他怎麼可能同意。
他們說我像許煦,大概有時候真的有點像吧。我很能原諒別人。
…
我稱這裡叫李家,其實是李祝融的房子。
離陸嘉明家很近。
這片別墅區寸土寸金,環境很好,每家都有院子,李家的院子很大,黑鐵欄杆,爬滿薔薇花,像城堡。李貅拿著水管站在門口,正在給一匹馬洗澡,管家滿面愁容地站在旁邊,這個景象似曾相識。要當李家的管家,真的要有很強的心臟才行。
李貅繼承了李祝融的輪廓,只是細節處更精緻些,李祝融的眼睛是墨藍,他的卻是深藍,因為是第一代混血的緣故,頭髮是深棕色的,面板白得像瓷,神似他父親,一身的軍人氣質,就算挽著襯衫袖子在這洗馬,也讓人覺得高傲又挺拔。他上高中的時候有女生說他是禁慾系,被鄭敖笑了幾年,說怪不得他是白斬雞。
我自己沒車,是打的到外面,然後走過來的。
李貅瞥了我一眼,也不理我,管家倒是很有禮貌:“小許先生,許先生在書房等你。”
李貅開始吹起口哨了,只差沒在臉上寫“我看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