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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東西。他還趁著管家不注意,把羊駝偷偷牽到了樓上來給我看,大概是想讓我開心一下。那隻羊駝為了抗拒被牽上樓大概費了很大的力氣,因為它看起來似乎很餓,把地毯啃出一個洞。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季節到了在掉毛,羊毛飛得滿房間都是,管家氣得心臟病都快發了。
我明白我爸為什麼一直說李貅其實人很好。他對自己接納了的人,確實是很好的。只是遺傳了他父親的情商,還有脾氣,對人好也是兇巴巴的。
生病時候被灌了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
我爸這麼多年吃了不少中藥,大概也吃出了心得,還時不時給我推薦一點怪東西吃。病著不能上班,躺在床上看書,發現把物理當□□好也不錯,看起來很有意思。
我問我爸,有沒有想過死後是什麼樣子的?
我爸說大概是什麼都沒有吧。
我告訴他,我上次看了一部電視劇,裡面有種特異功能,是可以把剛死的人復活兩分鐘,但是兩分鐘之後,又會死。有個被複活的人醒過來,別人問他死後是什麼樣子的,他說什麼都沒有。然後他崩潰了,又重複了一遍:天哪,什麼都沒有。
我爸說,你這麼年輕,想生死這種問題太早了,外面還有大好的世界在等著你。
我笑了,說是啊,大好的世界。
其實我知道不是。
我奶奶活著的時候,跟我說過我爸爸年輕時候的事,他的人生似乎從二十出頭就開始完了,然後他換了城市,換了職業,當了一個法學老師,庸庸碌碌過了十年。
說出來也許很滑稽,也很矯情。
但這世界有些事,是會讓你心如死灰的。
心死了,就什麼都沒了。這個世界再好,我看不見,又有什麼可期待的呢。
我奶奶說當初在孤兒院第一眼看到我,就覺得我和我爸小時候一模一樣。
我們確實很像,一樣的死心眼,一樣地被人騙。
我這種人,大概很難喜歡上一個人,就算放棄了,也很難喜歡上新的人。這並不是什麼賤,放不下,我很放得下,只是不會再喜歡別人而已。就像一隻玻璃杯摔下去,粉身碎骨變成千萬片,難道要用膠水粘好,才能證明它拿得起放得下。它不會再盛水給任何人喝了,包括摔它的那個人。
所以我其實還挺佩服鄭敖。
他可以喜歡那麼多人,沒感情也能上床,爽到就好。這世界上的人要都有他這麼豁達,大概就再沒有痴男怨女了。
這麼說的話,他的心應該算是一次性紙杯吧,一大包的那種。
人手分發一個,用完即拋,反正不夠還有。正確的使用方式應該是Shakira那樣,你情我願,爽過就走。只有傻子才會撿到一個就拿著當寶。
…
養好病之後,我很快回去上班了。
事務所還是老樣子,只是那幫女孩子不再唧唧喳喳過來跟我八卦了,也不讓我幫忙吃午餐裡的火腿了。大概我現在確實看起來太冷了吧。我座位上養的花死了很多,沒死的都送出去了。薛師姐收到一瓶水培的蘆薈,不知道為什麼表情很悲傷,好像有話跟我說的樣子,但最終也沒有說。
我還接到過一次倪雲嵐的電話,就是那個郝詩的朋友。當時我還沒有生病,心情很糟糕,她吞吞吐吐地跟我說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我說這事不歸我管,你們可以直接去找鄭敖,電話要不要。
她大概被我態度嚇到,沒有要號碼就掛了。
羅熙還是一直過來找我。
不過我要搬家了。
那天下了雨,深秋,又冷,他還是站在樓下等我,羅熙這個人,以前一直讓我覺得似乎有故事,只不過他不說,我就不問,這世上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要說出來,天長日久,總會忘掉。
但我聽不到他的故事了。
他叫了我一句,我沒有說話,帶他上了樓。
一層層走上去,燈一點點亮起來,他看著我,眼神很悲傷,讓我想起薛師姐。
他們總是這樣看著我,似乎我得了什麼絕症,蘇律師問過一次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說沒什麼,只不過想通了而已。
我跟羅熙說:“我要走了。”
我爸讓我搬回去,他很不放心我。而且冬天快到了,和家人一起住在大房子裡,總歸會暖和一點。
羅熙說:“你要回家了嗎?”
我點頭。
他說:“那很好啊。”
他還是帶了材料來,想要做一頓飯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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