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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的時候我聽見他似乎在說什麼“……別以為我鄭家沒人”之類,門一開,他抬起眼來,似乎看見了我,我總覺得他眼圈紅了一下,但他下一秒就調轉了臉,看向了李祝融。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而尊敬。
“李叔。”
李祝融把斗篷一脫,管家接了過去,掛在衣架上,紫檀木衣架上已經掛了一堆七七八八的大衣,管家都取了下來,把斗篷上的雪拂下來。
李祝融走到最前面,鄭敖已經拖開一張椅子,他施施然坐了下去,脫了皮手套,扔到一邊。他穿的是軍裝,我印象中他是有軍銜的,往椅背上一靠,雙手搭在扶手上,搭著二郎腿,腳上穿的軍靴底還沾著雪泥。然而他脊背筆直,肩膀寬闊,一身殺伐決斷的戾氣,就算這樣傲慢地坐在那裡,也讓人不敢逼視。
他的輪廓極深,鼻子筆挺且直,眉眼狹長有英氣,坐下去也不說話,嘴角一勾,冷冷笑了。
“鄭傢什麼時候連雜種都可以進來了。”他正眼也不看這些人:“鄭敖。”
“我在這。”鄭敖穿著黑色正裝,款式有點像中山裝,立領,襯衫領口雪白,一張臉毫無血色,隻眼角有一點點紅。
“把他們清出去,我們講正事。”
那些人面面相覷,大概也知道李祝融不好惹,但又捨不得這天賜的時機,終於有個人忍不住開了口:“我們也是鄭家人,怎麼能算外人?”
話一出口,李貅先冷笑了一聲,他年紀小,還沒有李祝融的城府,這一笑有點看猴戲的意思。
“你們是姓鄭,可惜這裡是我們鄭家的事,這個鄭是鄭野狐的鄭,”鄭敖冷冷地回他們:“就算我父親不在,還有我鄭敖,幾時輪得到你們想來就來。我看著親戚面子,不想撕破臉,你們不要不知好歹。”
這些人看鄭敖態度堅決,李祝融坐在這裡,他們是不敢說一句硬話的,只好開始講起人情來:“小敖你是誤會了,我們不過是看你父親出了事,怕你一個孩子處理不來,想過來幫襯幫襯。”
鄭敖冷笑了一聲。
“小敖也是你能叫的。”他眼神輕蔑地很:“我父親命大得很,不勞你們操心。要幫襯,等我死了再說,只怕你們這群老骨頭熬不到那時候。給我滾回天津去 !”
鄭家之所以和親戚關係那麼差,似乎是因為當初十年浩劫裡吃了親戚的不少苦頭,鄭敖的太爺爺就是被親戚鬥死的。後來形式好了,雖然不至於秋後算賬讓人看笑話,但是把他們都遷了出去。
這群人還要再說,李祝融挑起眉毛,叫了兩個字:“警衛。”
眾人都悻悻地走了。
…
“其餘人都出去,我和鄭敖說話。”李祝融不知道是不是從鄭野狐那裡聽了什麼,加了一句:“李貅和許朗留下。”
我看了一眼李貅,他把臉別開,不肯理我。
要我真是鄭敖的什麼人,留下來也不算什麼,但是,我只是他的一個曾經的朋友,如今接近絕交邊緣,留在這裡就有點不合理。
人都清了出去,屋子裡只剩四個人,敞亮多了,李祝融沒有叫我們坐下,我們三個都站著,鄭敖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往我們兩個身邊站了站,正好站在我身側。
“你奶奶怎麼樣了?”李祝融問。
“在後面休息,剛吃了藥,有醫生陪著,已經好多了。”鄭敖顯然把事情都料理得很妥善。
李祝融皺了皺眉。
“你父親那邊有沒有訊息?”
鄭敖的神色也黯了下來。
“沒有聯絡上,已經派了人去找了,雖然是公海,但手續也麻煩。我舅爺爺說他有朋友,已經派了搜尋隊出去。”
“王家的飛機多,讓他們去更好。”李祝融顯然更清楚鄭野狐的人脈,鄭家是海關的,這種朋友多得是:“不過這事你不用管,我已經跟王家要了人了。你跟關家打個招呼就好。”
“好。”鄭敖也知道事情利害。
李祝融看了他一眼。鄭敖的身量已經長開了,寬肩窄腰,站得挺拔,雖然臉色有點蒼白,但儼然又是一個鄭野狐。
“你父親的生意,你知道多少。”
我確定鄭野狐是跟他說了什麼。
這樣的對話,李貅可以聽,但我怎麼能聽?
鄭敖卻已經開始回答了。
“我爸半年前就開始讓我接手工作了,香港那邊一直是我在聯絡,還有歐洲和美國的兩條線。”
李祝融說了一個“好”字。
“以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