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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溫玉恨說罷起身去了更衣室。
換衣服的時候看到手臂上的印子,那是之前顏子笙的指甲留下的,溫玉恨盯著那小紅印心情有些複雜,失神了幾秒鍾終是將這些無用的心思全給打消,換好衣服就耐心扮起妝來。
今兒個唱的是《女起解》的第二場,上臺溫玉恨就醞釀好了情緒,伴隨哭腔走至臺口望堂桌,繞了一個圓場後開口:
“蘇三離了洪洞縣,
將身來在大街前,
示曾開言我心內慘,
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溫玉恨的目光在臺下溜了一圈兒,卻是沒有看見顏子笙的身影,以往有溫玉恨的場子,他定是霸佔著前排位子的,不過這也好,溫玉恨反倒放鬆了不少,反正都是不認識的人,而嘴裡唱的,也都是陌生遙遠的故事。
“哪一位去往南京轉,
與我那三郎把信傳。
就說蘇三把命斷,
來生變犬馬我當報還。”
等唱完戲後在後臺也不見顏子笙的影子,溫玉恨這才篤定今天是見不到這個人了,雖不至於悵然若失,但總感覺少了點兒什麼,想起在遇見顏子笙之前,也就是這麼過活的,無非是身邊少了張比較貧的嘴,溫玉恨坐在馬車上反反覆覆想著這個問題,始終得不出個讓自己認同的答案。
回到家傭人告知說顏少爺曾打過兩通電話來,溫玉恨應了聲就走向房間。
拿起電話的那刻溫玉恨才想起來,自己壓根就沒有記下顏子笙的電話號碼,面對撥號轉盤一時間有些無奈,不過想也不會是什麼正經事,索性等之後當面說罷。
溫玉恨為人處事的規矩無外乎兩個,憑心情和看利益,這兩點就足以將很多的事情撥的清楚分明,再者自己本身就是個做戲的,自然要將戲做好一點,至少不會淪為只能灑灑眼淚騙騙自己。
在這規矩面前,顏子笙卻是特別的,其實說穿了也就是兩廂情願勾搭上的關係,在遇見顏子笙之前,這樣的關係溫玉恨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段,而最後都是該斷則斷,不帶任何念舊的情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外面的時局動盪起來,這顆心也隨之沈沈浮浮,就這麼躺著做了一個夢,夢裡頭都是黑白的人影,很多的都沒有表情,溫玉恨一個人走在街頭,只覺得莫名的冷清,穿過弄堂,拐過街角,遠遠地看見一個人站在那兒,像是在等,又像是在告別。
溫玉恨想看清那人的面容,他篤定的覺得那個人跟周圍的黑白影子是不同的,於是一門心思的往那地方趕,可又覺得要趕不上,索性跑起來,兩旁的事物都在往後退,變得模糊失真,似乎這大街上只剩下他與那個人,整個城都像空了一般,只有他與他存在。
等走近了,溫玉恨也看清了那個人的臉,夢裡頭的他們是熟識的,他像曾經無數次的打招呼一般跟他道,“顏公子在這幹嘛?”
顏子笙似笑非笑的盯著溫玉恨,“我在等人。”
“等誰?”
“不知道,”顏子笙蹙起眉,眼神中有些哀怨,“反正不是等你。”
溫玉恨心中也不失望,反倒鬆了一口氣,“那再見。”
“再見。”
話剛落音,一場雨就下了起來。
溫玉恨不避雨只目送著顏子笙的身影逐漸消失,直到快看不見時才慌張起來,可是這次無論怎麼跑都到不了他身邊,張了張口什麼聲音也沒有,可溫玉恨知道心裡頭的話堵得胸口都有些發疼。
“等一下──”
等終於將話喊出口卻是在夢醒之後,溫玉恨發覺自己出了不少汗,喉嚨也異常的幹,搞不懂為什麼會突然做這樣的夢,但這卻是第一次夢見顏子笙,雖然對方說著一點也不符合性格的話,卻又虛假到有些真實。
溫玉恨平靜下呼吸後點起一支菸,夢境裡的話還沒消散,他想著顏子笙的神情,自言自語說了句,“……不能就這麼再見。”
因為他倆這出戏才剛開始唱。
☆、第十三章
十三
大世界賭場內的一處已是滿目狼藉,始作俑者是顏子笙。
起因是顏子笙被幾個朋友唆使著去賭大的,就跟著來了這兒,不料手氣出奇的爛,從最開始贏了幾把後就連輸,從傍晚到深夜,算起來足足輸掉十萬塊,顏子笙心中悶氣,又找不到可撒氣的人,贏了錢的那孫子一臉得意,見顏子笙面露難色就調侃了句,“怎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莫不是輸不起?”
“……去你媽的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