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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的不屑,袁靜宸心中總會有種難言的後悔。
這是臨走前倒數第二個夜晚,這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哪怕平時身上帶傷,袁靜宸都從未覺得入睡是如此的困難,愧悔與歉疚不斷地折磨著他的神經。
到底,他不是個容易原諒自己的人,那些想過百遍的錯誤不斷地在心中翻滾,最終化成烙印深深地刻在心上,比以往用疼痛刻下的痕跡更加深,更加不可磨滅。
袁靜宸身著一襲銀灰色風衣,左手拖著一個偌大的旅行箱,淡然地透過玻璃看著外面整潔的飛機起落場,英俊的臉上卻帶著苦澀的笑意。
茫茫人海,一眼掃去,那一張張臉上,或興奮,或哀傷,或成熟,或慈祥,只是鮮見如自己這般的形影單隻,孤身一人。
雖然,哥哥不來送他,早在他意料之中,可心裡終究還是難過的。
何況這兩天來,袁瑾幾乎不怎麼同他說話,甚至,在今早,當自己拎著行李箱站在書房門口向他道別的時候,他也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連一句“珍重。”都沒有。
自小到大,哥哥不是沒有生氣過,以往或罰或打,卻從沒這樣冷落過他。
嚴厲與冷淡終究是不同的。
袁靜宸自認是習慣了哥哥的嚴厲和不留情面的挑剔,卻絲毫受不得這般放任似的冷落。
看吧,袁靜宸自嘲地笑笑:哥哥生起氣來果真是讓人心悸呢。
夢即為讖。
在人潮湧動間,袁靜宸不禁又想起了那個夢,那個特別的夢。
可直到此時,他才真正明白了那個夢的意思。
廣播一次次地響,飛機一班班地走,時間悄然地流逝了。
袁靜宸坐在飛機上,俯視著這個生活多年的城市,俯視著這片踩踏多年的土地。
還是,到了離開的這一刻。
袁靜宸心中勾畫出哥哥端坐在桌前的樣子,那穩重而讓人心安的架勢,那嚴厲而又不失溫情的臉龐。
飛機突然騰空而起,袁靜宸在心中喃喃地默唸:哥哥,我走了。
袁瑾的書房外,一隻白鴿留戀地飛離故巢,剪影映入袁瑾的茶杯中,袁瑾握著茶杯的手不自覺地晃了一下,咖啡色的液麵盪出一層層漣漪,許久,才重歸平靜。
☆、第十七章
鳥戀舊林,魚思故淵;樹高千丈,落葉歸根。
因此,在流水般的三年過去後,當組織方向袁靜宸徵詢意見時,袁靜宸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回國。
三年的時光,教會袁靜宸的,實在太多太多。
從前,他總是生活在袁瑾的羽翼下。雖然袁瑾總是戴著一張寫著“自己的事自己解決”的貌似冷漠的面具,但在有意無意之間,袁瑾總是替他擋去了一些風雨。
這些,他以前從未發現過,因為袁瑾不會說,而他也無心留意。三年,讓他明白感恩,明白珍惜。
從前,總覺得感恩虛渺,現在才明白是因為有些恩情太厚重,厚重得無以為報,因此才只能留在心裡。
而當他踏入這個陌生的國度,當他的視線停滯在那些陌生的人們的臉上,當陌生的空氣闖入他的肺腑的時候,他就已經註定要獨自承擔。因為袁瑾——那個總為他遮擋風雨的哥哥已離他太遠,縱使哥哥的翅膀再寬,也已不能再把他護在翅下。
很多事,不是不會,畢竟從前跟在哥哥身邊的時候也常會遇到。只是,當各類事情一堆一堆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總是會感到難以驅散的疲憊與煩躁。
異國的三年,賜予了他獨當一面的時間與空間;異國的三年,讓他再次蛻變。
再次回到故國的機場
,袁靜宸掃視著周圍,一種熟悉的感覺在心頭盪漾。
如同走時一般,袁瑾同樣沒有來接機。
袁靜宸帶著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淡笑著嘆了口氣,然後抬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袁靜宸坐在飛馳的車裡,看著窗外相隔三年卻依舊熟悉的景色,心裡無端地想起了從前的點點滴滴。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哥哥陪著自己學游泳。如今,已忘記了那時非學不可的似乎與考試有關的原因,只依稀記得不僅是要學會,更要遊得快、遊得好。
那時,哥哥很忙,可卻破天荒地每次來陪自己,不過與其說是陪,不如說逼更合適。
每進泳池,哥哥總是站在一旁用很嚴厲的目光逼自己下水,容不得一點僥倖偷懶與時間浪費。
袁瑾坐在車中,耳邊聽著舒緩的音樂,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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