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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從來就與親密度成正比。不很親密或者陌不相識的人,再說什麼,也只當是對方不瞭解自己,就算別人話說得再難聽,也就聽過算過,不會往心裡去。若是面對對手,交談前心裡就本能地有了防禦,對方的每一句話只當是口頭上的戰場,自然不會為此難過。
惟獨,就是對那些親密到可以完全敞開心扉的人,一旦被他們所傷,就真的是疼到心臟的每一塊肌肉上,疼到最深的骨髓裡。
他一直都當袁瑾是個完全值得信賴的哥哥。他的生活就像是走獨木橋,他在前面走,而哥哥就跟在後面看著,他走累了,就靠在後面的哥哥身上歇一會兒,有時候,他站不穩,哥哥就恰倒好處地伸手扶一把。
他習慣了這樣有目標卻又安心的生活。
哥哥很忙,不能什麼都管,什麼都做。但哥哥替他準備的,一定是他不能安全地獨立完成卻又最需要的。
袁靜宸顫著睫毛,按了哥哥的吩咐,一遍遍地看分數,看了一會兒,原先那種難過也就淡了。
畢竟是十五年的感情,十五年的信賴,就算有一朝哥哥的話真的說重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到是袁瑾從弟弟房間出來再下樓繼續自己的晚飯時,才發現菜都已涼了,又不自覺地想起上樓前弟弟的話,不禁失笑:以前打他那麼多次,可這個弟弟,心心念唸的,卻還是自己。
菜都涼了,可袁瑾也沒再熱一下的打算。他讓弟弟站著,當然不是心血來潮地變相體罰。要他站,是因為才吃了飯,坐下不好,更別提挨罰。看卷子,也只是想迫他完全的面對分數。分數這種東西,越是躲著,避著,不想看,心裡就越過不去。
至於那兩句話……
袁瑾突然覺得自己方才沒把話說透實在是很不明智。那兩句話,但願弟弟別多心才好。
高中,尤其是好的高中,作業會有很多,因此袁瑾一般會把懲罰挪到週末,可像今天這種實在不能拖的事情,時間是一定要掌控好的。
所幸湯鍋的蓋子是蓋上的,牛肉湯的溫度到還適中,袁瑾便就著湯將涼飯嚥下,又喝了些湯,就將桌上的碗筷草草收拾了,擦了桌子,又洗了手,再次上樓去。
袁瑾進了房間,就看見弟弟站著的模樣,不知怎麼,總覺得和往日不一樣。弟弟不是鋒芒畢露的人,但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自己的氣場,是以,他不兇,卻也壓得住場。可今日,怎麼看都覺得畏縮了。
袁瑾走近弟弟,還不及開口,一眼就瞟到弟弟紅紅的眼圈。
怎麼就這樣了?
他心裡一抖,手指撫上弟弟的臉,覺得觸手之處沒有淚跡,總算是稍微心安了點。
袁瑾的手才用熱水洗過,自然地,就要暖一點。袁靜宸看向哥哥,雖然哥哥上來是要罵他罰他,雖然哥哥前面還說了那樣否定的話,可看到哥哥,他總覺得要心安很多。
“看分數,就這麼委屈?”袁瑾手還是撫著弟弟的臉,試探地問道。
袁靜宸才垂下去的目光又抬起來,一下子,就看到了哥哥半含無奈笑意的眸子。
他本想,哥哥先前那樣的反應,出去前又講了那幾句訓責的話,一定是很生氣了。不想,此刻哥哥重新進來,卻是處處透著溫和與憐惜。他不禁懷疑自己先前那一番心思全都錯了,哥哥從來不願意自己難過,說的話定不是自己所想的意思。
“沒有……”哥哥的手那麼溫柔地搭在他臉上,他好象連嘴都張不開了。
“靜宸,”袁瑾收回了手,腿靠在書桌上,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少見的閒散的氣息,“你告訴我,我前面說的那兩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眸子有種莫名的讚賞和期待,唇角依舊含笑,似乎屋子裡再冷,有他在便也就暖起來了。
袁靜宸看著哥哥,不禁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此刻,他連半點委屈都沒有了。
“靜宸想,那兩句話是說……”袁靜宸深深吸了口氣,照了記憶中書上的註解大概地說了一遍。他當然明白哥哥想聽的不是教科書上的內容,可是,至少這兩句話,他能想到的,真的也只有書上寫的那麼多。
袁瑾聽弟弟從“騏驥”談到“駑馬”,再從“一躍”論到“十駕”,就知道弟弟這次,恐怕真是想岔了,也難怪會那麼委屈。
不管結果如何,他作哥哥的,怎麼可能去否定弟弟。
“我不是這個意思,”袁瑾少有地打斷了弟弟之後關於堅持不懈的論述,雖然弟弟說的沒錯,但都不在他今天想告訴弟弟的那個點上,“這兩句話,你只要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