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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劉思柏抱著鞋盒子不放,一邊卻對他爸抱怨,“爸爸,這個太貴了。”
劉彥看著高興得好像要長出翅膀飛起來的兒子,笑道:“爸爸喜歡,你就當是給我買的。”
兩人進了院子,許春英正坐在門前曬冬至餘下的糯米粉,看見劉思柏手裡的鞋盒,眯著眼睛笑道:“買什麼了?這麼漂亮的盒子,快拿給奶奶看看。”
劉思柏乖乖遞過去給她。
“呦!多好看的小皮鞋,瞧這亮的,比棉布鞋好看多了,得不少錢吧?”
劉思柏準備開口,劉彥忙搶著他,說:“還行,五十塊錢買的,不是用真的皮做的。”
“哦,五十塊錢吶,也不便宜。”
劉彥笑道:“難得過年嘛,一年一次,平時也不買的。”
許春英點點頭,一面打量劉彥,“你呢?過年了你不去買一身?”
“我就不用了,不是小孩子,幹嘛非得在這時候買。再說我有衣服穿,櫃子裡好幾套呢。”
許春英嘆口氣,“你那衣服都是好幾年前的,樣式在我這個老婆子看來都過時了,這些年也沒見你添置,要不是……唉,不說了不說了,大過年的,不說喪氣話。”
中午父子兩個面對面吃飯,劉思柏一副想說不想說的模樣,劉彥看了好笑,“幹什麼呢,吞吞吐吐的,有話說。”
劉思柏放下筷子,看著他爸,“爸爸,你今天說謊了。”
劉彥一愣,想起早上的事,一手伸過桌子揉了揉兒子的頭,問他:“你是說奶奶那兒?乖兒子,爸爸跟你說,有些時候實話是不能講的,就像今天,奶奶如果知道這雙鞋子要一百塊錢,她會怎麼樣?”
劉思柏想了想,說:“她肯定會驚得跳起來,然後說爸爸亂花錢,敗家,而且嘀嘀咕咕得說到明年過年。”
劉彥筷子一點,表示贊同,“沒錯。”其實他最怕的還是母親舊事重提,讓他省著點,準備再找個人一起過日子之類的。他可沒忘記上一次兒子那一出水漫金山寺,讓他給心疼的,今天要是再來一下,他這老心臟可承受不住。
不過,劉彥端正姿態,對兒子道:“爸爸知道分寸,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所以才敢撒點小謊,你是小孩子,可不能這麼做,要是哪天做了壞事撒謊被我知道了,肯定要打你屁股。”
劉思柏吐吐舌頭,“知道了。”
劉彥扒了兩口飯,又想起事來,“對了,不要穿著鞋跑去跟你小鵬哥顯擺,他是乖孩子,你不許欺負他。”
劉思柏摔下碗,氣鼓鼓道:“我也是好孩子,我沒欺負他!”
“我知道我知道,爸爸當然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是你小鵬哥太老實,什麼事都想著讓著你,你有時候也讓讓他,兄弟兩人相互照顧,別讓外人欺負了,知道不?”
“知道了。”劉思柏心裡有打算,上一次陳小威又來欺負他,被劉思鵬打跑了,就衝這一點,他也要對他好一點的,大不了下一次不騙他的彈珠也不嫌他字寫得醜就是。
難盡人意的生活
儘管凌雲端這半生中大半時間都是獨自一人,但他卻實實在在是一個厭惡孤獨的人。
沒有人能想象他是如何地渴望擁有一個家。他曾聽人說家人和房子構成了家,他沒有家人,於是妄想用房子來彌補這一空缺,他近乎狂熱地買房子,把它們想象成一個又一個家人暫時離開的家。他在每個房子裡都不長住,總是迫切地前往下一處。他將這當成一個遊戲,一個在房子裡尋找家人的遊戲。他想象中他的家人在跟他捉迷藏,地點是他所有的房子,他潛意識裡相信有那麼一天,他會在其中一棟房子裡找到他們,然後結束這個無望的長達半生的遊戲。
然而不論他如何渴求家庭,對於那個拋棄了他三十多年如今想才起他的凌家,他卻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期待和渴望。
凌家人於他,是個比陌生人還要冷漠的存在,他說不清是怨還是恨,總之是不願意與他們有所糾葛。似乎看見他們,就會清楚地看見自己這麼多年來是如何悲哀地被拋棄,那種難堪和卑微,僅僅是想起,就讓他渾身發抖。
但這只是他一廂情願,他希望躲得遠遠的,世事卻總不盡人意。打他從平江鎮回來,他母親的電話來得比以往更加頻繁,她似乎認為自己找到了這個倔強的兒子內心的突破口,每次電話裡總是不斷地談起他外婆,企圖以此打動他。她總是將為數不多的記憶來來回回地講述,有幾次幾乎就讓她成功了,幾乎。
凌雲端皺著眉,將電話從右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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