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自己,忽然覺得眼角癢癢的,意識到冷汗淌了下來。
“交出蘿蔔!”
那男人的聲音逼近了,陰森森地顫。
他瞥見對方跳進自己的房間,一雙滿是泥濘的皮靴踏在地板上,卻一絲響動都沒有。幽幽的綠光穿透黑暗,掃蕩著他的房間,不放過一粒塵埃。
他這才注意到那男人不是鬼,因地上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只是影子混在昏暗中,不那麼明顯。
他把手機揣進睡衣兜,悄悄溜進廚房,不聲不響地從架子上取出一把菜刀,閃到門口開了鎖,奪門而出。
“胡、胡步賢?”他邊撥通電話,邊向電梯奔去,不時回頭望一眼。那男人恐怕還在他家裡翻找卞蘿蔔,沒有追來。
電梯也遲遲不上來,不緊不慢地唱著嘀嘀嘀的歌散步。他根本等不及它,赤腳向樓梯跑去:“胡步賢?胡先生!”
電話通了,卻無人接聽。
他只好對著無人接聽的電話飛快地說:“我知道你能聽見!我就是知道!我遇到麻煩了,你不能放我不管!”他跑下一圈又一圈的樓梯,身上大汗淋漓,雙腳卻冰冷又刺痛,“我該怎麼做?怎麼做!”
無人應答。
他忍無可忍地大罵:“你這神經!”
樓梯裡空蕩蕩的,他的叫聲激起一陣迴音。他真希望這時候能有位事兒媽跑出來看看究竟,至少讓他覺得世上除了他自己還有個喘氣的。
他不清楚現在跑到了幾層,他只知道他家住在第十三層!十三!他意識到這數字在西方竟是邪惡的代表!他又一次撥通胡步賢的電話:“你聽見嗎?聽見嗎,你這神經!”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動怒、不對著電話叫囂,“我該怎麼做!怎麼做!”
等待幾秒,仍無人應答。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馬上揪著胡步賢的領子臭揍對方一頓。
背後捲起淒厲的寒風,他聽見樓道里的雙開門呼啦啦一陣拍打,迴音震耳欲聾。
他知道那個胖墩墩的、鬼似的男人追來了,越發加快步子,也不顧碎玻璃扎進了腳底板。
前方亦有涼風吹來,很溫柔的風。他伸手推開一步之遙的樓門,眼前豁然開朗。
頭頂月光如洗,星輝璀璨;街燈迷濛而影爍;圍繞身周的高樓,也閃著點點燈光。遠處傳來火車的鳴叫,雖然悠遠,卻讓他覺得自己不再那麼孤單。
啊!逃出來了!他深呼吸著外面寒冷的空氣,舉菜刀向小區保安室趕去。
小區裡靜得不可思議,往常這時候,總能看見晚歸的人步履匆匆,還有到處亂竄的野貓,今番竟什麼也沒有。
他終於領悟到,事情遠不像他想得那麼簡單。他不能去保安室,那裡肯定沒人幫他,他只會自投羅網。他左右望了望,矮身鑽進旁邊的綠地,躲到一棵繁茂的松柏後面,蹲了下來。
“胡先生?”他第三次撥通電話,“咱倆是不是一頭兒的?是的話就快告訴我怎麼做!”他把嗓聲壓得很低,嗓聲還是抑制不住地發抖,他也跟著發抖,激烈地喘息著。
手機螢幕亮了,胡步賢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毫不掩飾音量:“神經是雙頭蛇,不會跟你共用一個頭!”一聲低低的訕笑,“你知道怎麼做,別再問傻問題。”
“等等!”
胡步賢已然切斷通話。
“姓胡的不會幫你,你就死心地交出蘿蔔吧。”
那男人低沉的聲音於背後響起,讓徐之元僵住了身體。他蒼白著臉,緩緩站起身,慢慢轉過去,盯住對方,倒退了兩步。被碎玻璃扎破的腳開始流血,他覺得他的腳底黏黏糊糊地,除了血,也許還踩上了狗屎。
那男人只是得意地看著他,沒有逼近。
徐之元這才看出,那男人原來是白天在地鐵廁所裡巧遇的黑臉大漢。
“你、你可別過來啊!”徐之元舉起了菜刀,指上對方鼻子:“咱們也算有過一面之緣了啊?”
話音還沒落,徐之元手中的菜刀已被那男人一口足氣吹跑,嵌入了幾丈外的電線杆,他也被對方強勁的肺活量撲了個跟頭。
男人走近之際,徐之元捂住鼻子迅速爬起——對方的口氣裡,有一股油炸臭豆腐和大蔥的混合味道。
“我老實告訴你吧!”徐之元受不了對方的味道,皺起眉,“我沒有你要的蘿蔔!”
那男人根本不信,鼓腮又要給徐之元第二次教訓。
“等、等會兒?!”徐之元倒退,決定碰碰運氣,“我只有這個!”他掏出卞蘿蔔丟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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