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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瞪著眼睛、看著電梯裡的人慢慢走出。
那是一個身穿長風衣、豹紋靴的女人,她邁著悠閒的步子走到徐之元跟前:“小兄弟,表現不錯呀?不過,你兜兒裡的還是東西歸我啦!”她說著,把一隻纖纖玉手摸進他睡衣的口袋。
徐之元看著她的手慢慢伸進來、在自己衣兜裡亂摸、拿住蘿蔔,他額頭冒了汗,集中意識,想讓自己的聲音釋放。
“別、別動!”
他終於發出聲音,既而,觸了電似地一把彈開了那女人的手。他不知自己是怎麼做到的——怎麼忽然地想動就動起來,不過這感覺真不賴。
他比那女人快一步掏出兜裡的蘿蔔,要挾道:“你要是跟過來,我就吃了它!”
女人咧嘴笑了:“你吃呀?”她跟著徐之元上電梯,一路盯著他。
到了第十三層,女人閃開一條通道。徐之元毫不猶豫地跑進家門,把房門鎖住,喘了口氣,一轉身,見那女人就站在身後。
她朝他微笑,陰氣襲襲,比剛才的胖漢子更令人頭皮發麻。
徐之元跑進廚房,想找把刀防身,這才想起他家的菜刀此刻正牢牢釘在樓下的電線杆上。他無助地轉一圈,扯開嗓子大喊:“爸!媽!有壞人,快報警!”
父母臥房裡沒動靜。
那女人哈哈笑了:“幹什麼?你不是要吃蘿蔔嗎?”
“你再逼我,我真的會吃!”徐之元瞪著她,一手把蘿蔔送到嘴邊,一手摸進衣兜,按下了早就設定好的“一鍵撥號”,還是打給胡步賢。
對方的彩鈴聲太大,一片寂靜中,《多啦A夢》的主題曲異常刺耳。
那女人頓時被嚇住,警惕地問了句:“你給誰打電話?”
徐之元沒回答。
女人伸手去抓他,他一個靈敏的閃身,躲開了。女人又是一抓,速度奇快,黑暗中徒留殘影重重。他的肩冷不丁被她碰到,他本能地抬手一掃,讓那女人失聲尖叫、快速縮回了手。
他也被自己嚇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的手掌,五個指端正嘶嘶地放出閃電似的微光。
衣兜裡,胡步賢的彩鈴還在響,歡快的樂聲給沉寂的夜色添了一抹奇幻色彩。
徐之元似頓悟什麼,又不甚明白。但他忽然來了勇氣,知道自己再沒必要懼怕,於是用那隻閃著電光的手指定女人:“你走吧,在我還沒改變主意前!”他覺得說出這句臺詞的自己簡直帥呆了!
女人只是惱怒地撇撇嘴,慢慢伏□,以豹的速度合身向他撲來。
他還沒來得及揮手防禦,只見對方已徹底化身為一隻金錢豹。
他反應慢了一步,一個趔趄,靠在溼漉漉的水池子上。
下一個瞬間,他聽到兜裡的電話突然爆出一聲電子音:“無人接聽,請稍後再試。”一切便又歸於寧靜。
太靜了,幾乎窒息!
他想要大口呼吸,而看清了周圍的狀況後,他決定保持這窒息的狀態——他正浸在深深的水中。這水比冬天的空氣還冷,水裡除了他,好像還有其他東西,可惜光線不夠,使他看不清楚。
他不清楚他是怎麼進到這水裡的,更不清楚這是一片什麼樣的水域,只慶幸那雌豹沒有追上來。
他看看手裡的蘿蔔,又摸摸兜裡的手機,手機丟了,不過他這會兒不想去找它,只想把頭探出水面呼吸一口空氣。
他拼命划動雙臂,想往上劃,卻不能,這水彷彿深得無頭無尾。他奮力劃蹬了幾次,雙手開始亂摸,希望可以摸到個水閘或開關之類的東西供他逃生。
他摸到了!憑著觸覺,他知道他摸到一隻空瓶子。
不,不對!他暗暗告訴自己,沮喪地丟了瓶子。就在這一刻,身邊的水如大浪般退去。他像給什麼重重摔了一下,跌坐到自家廚房地上。他的手邊,躺著被他丟下的空瓶,手機也溼漉漉地橫在那裡。
豹女郎不見了,只有幾根動物毛粘在地上。
他和擼一把臉,顯得很無奈,抓起手機搖一搖,似乎沒出毛病。
第二天,他趁父母沒起床,溜出了家門。
走到小區門口,他留心了一下那邊的電線杆,見自家的菜刀正歪斜斜地嵌在石縫裡。他埋下頭,彷彿事不關己,匆匆走了。
外面天未亮透,蒼灰的天泛著一抹古怪的熒光。
上班高峰期還沒到,公共汽車裡很空蕩。徐之元撿了個偏僻的座位坐下,兩手抄著兜,頭轉向窗外。他故意裝作瀏覽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