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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一處!”
睫羽輕顫,心也跟著狠顫了顫。蓋聶晗首,頓了頓語調平平地糾正他“諸事過猶不及,執念太甚、易為禍”
“哼,最沒資格說這話的就是師哥你了”
的確
心之所向,百死無悔。對於認定了的事,蓋聶比誰都固執。靜默片刻嘆息一般輕聲道“你應該很像你的母親”
蓋聶的話太過正常也太過正經,衛莊倒是沒覺察出別的意思,抬手挑了一縷白髮應道“確時像。這頭髮用不了幾年就該全白了,不曉得彼時師哥可還認得出我”
“認得出!”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一眼認出,蓋聶篤定。
這句話合了衛莊心意,展顏輕笑
“小店兒沒有空餘屋子,委屈兩位在這兒將就一下啦”老丈抱了鋪蓋遞給蓋聶,反身關門。
“多謝”接了轉手交給衛莊,將店內僅有的三張桌案並在一起鋪上鋪蓋,恰恰可供一人休息的簡易臥塌、好了。
“你睡,我守著”
衛莊真也不謙讓,解開綁帶脫了靴子,傾身一躺,旁若無人地睡去。
揮手滅了燈,蓋聶席地打坐,合上眼,卻睡不著。
河谷那夜,事後誰也不曾提起,雁過無蹤,水過無痕,仿若從未發生。但蓋聶怎能自欺欺人地否認事實?更何況,剎那間的心動、終生難忘。
沒想過對誰動心,卻猝不及防對自己的師弟——將會與他生死相較的人、動了心,惶惶無措。少年染霜的鬢髮在腦海揮之不去,習慣性挑起的眉、勾起的唇、掛在嘴邊似譏似諷的笑,歷歷在目,無以復加的高傲、從不示人的脆弱,他都曉得。擱置膝頭的手緩緩握成拳,呼吸都覺滯澀。
胸腔裡那塊看不見的血肉再不完整,焚燙液體潺潺流淌,無一處不被灼傷。他放不下天下事,亦放不下這個人,二者不可得兼,唯有舍其一。所以,再怎麼煎熬他也只能忍著、挨著,無法可想。
至趙國便分開吧,你我本不該同行
當真到了水火不相容的那天,我只希望自己不亡於你的劍下。小莊,你是我唯一放在心上的人,倘若你都真心要我死,還會有誰願我活著……
蛙聲起伏,塌上的人翻了個身睡得沉穩
第11章 第十一章 莫知我哀
城磚壘壘,層層疊疊推鋪出道道城牆,沉黑厚重、留下一條條歲月滄桑的痕跡,猶如亙古存在一座豐碑,以居高臨下睥睨之姿俯視往來經過的蒼生螻蟻,無喜無悲。
確然是、螻蟻
自城內走出的人斷續不絕,行李負肩三五成群相互攙扶,間或一二人,走走停停,踽踽徐行,像護城河裡一棵棵拔了根的水藻,艱難地在蒼茫大地上漂流。他們當中有瘦如枯柴的老者,也有乾癟的母親和大頭瘦臉的嬰兒……
高天不問人間事,乾坤依舊,子不語,哀聲綿綿冷眼盡觀之。
黃土揚塵,風、灌滿衣袖四下撕扯,彷彿叫著“止步、止步”,蓋聶依然固我地向前走著,至城門停下。
一張佈告,字跡分明地寫著:李牧謀反做亂,目無君上,其罪當誅,已於日前斬殺……
“殺”字映入眼簾,瞳孔驟縮,冷意森然。蓋聶緊呡著唇,眸光欺霜賽雪的白,紋絲不動的面容上沉暗陰陰。
衛莊嗤嗤曬笑,抱臂說著風涼話“以李牧之能,當真謀反又豈會給人抓住把柄,落得身首異處?這趙王、委實是個人才,自毀城牆的事兒幹得這般利落漂亮”
蓋聶崩著臉不發一言,抬腳便走
“兩個後生,我勸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別進城了,沒看見人人都在往外跑嗎?”與蓋聶擦肩的漢子一手拎包裹,一手扶著身形佝僂的老婦,別了一下臉勸道。
“為何?”
“秦國攻城,北邊兒的匈奴進犯,但李牧死啦,沒人能阻擋,王上正四處徵兵打仗、修長城呢。去的人往往九死一生,所以誰也不想去”
“哈哈~”聞言衛莊禁不笑出聲來“殺了戰將給人以可乘之機,招架不住才想著修長城,逼得國人逃躥。師哥,你們的趙王可真機智的很吶”
人道:苛政猛於虎。可若是太平盛世,苛政何以延生?禍亂奪走了他們的家園,也奪走了他們生存的權利。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
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啟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
憂心烈烈,載飢載渴。我戍未定,靡使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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