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白蘭的手，繼續鑽入人群。

……一點也不喜歡那種表情。

……一點也不喜歡那張臉上露出那種表情。

但是他什麼都不能做，不能說，就算知道這個白蘭……才7歲的小白蘭……沒有幾天活頭了，他也什麼都做不了。

“你想吃什麼？”入江看著佔了幾條街的飯店，低頭問道。

白色的一頭亂毛下，睜著大眼睛可憐兮兮地咬著手指的孩子把選擇權踢回去，“隨便啦！”他個人比較喜歡不吃飯單吃甜食～可惜小正不肯啊～

選擇題強迫症的某人真的隨便了。

亂入的一家飯店非常安靜，除了服務員幾乎沒有什麼人，入江找了個靠窗的位置然後拉著白蘭過去，習慣所屬。

就算是以前，……沒有以前。入江把視線凝固在小小的身影上。

小白蘭撐著下巴，看著窗外，視線隨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四處遊走，淺紫色的眼睛，冷凝的光在空氣中凝結成無法看透的複雜線條，小白蘭事不關己地笑著。簡直，就像白蘭一樣。

他這樣想著，就像那個白蘭一樣。

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這個孩子，會慢慢成長，每一步，每一天，都發生不明的變化，身體也好，心靈也好，最後長大成熟……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他是白蘭，卻不是那個白蘭。

“小正又在偷看我！”理直氣壯地如此說到，相觸的視線，帶著逮到貓膩的得意。

“……是光明磊落的看。”入江把選單遞過去，“想吃什麼？”

“嘖”白蘭撇撇嘴，對自家家長的轉移話題功力給予鄙視。

……這個破小孩！入江抽回選單，對著服務員點了兩個普通的菜，然後又想到什麼地加了一個聖代。白蘭彎著眼睛，注視著入江。

本來是很普通很普通普通到沒有人會注意，連描寫這個畫面都可以省略的事情，卻被小白蘭彎起的嘴角帶出幾分奇怪味道，“我說……”

入江看著他，等待他的下句話，小白蘭也如他所願。“小正你果然喜歡我吧～”

彷彿不甘心原來答案似的，又問出原來的問題。

幼稚！入江在心底吐出這兩個字。喉嚨卻因為白蘭此時的眼神……明白而戲謔的眼神而發不出聲音。

“怎麼了？小正突然不反駁我很不習慣呢”小白蘭抓了抓額髮，孩子的心性讓他無法理解對面的監護人的安靜態度，不會……生氣了吧？

“……喜歡你啊。”緊張的表情娛樂到了入江正一，狡猾的大人終於給了小白蘭正面的回答，雖然入江知道自己這句話不是給白蘭聽的。

本來以為白蘭會有其他反應，卻看到白蘭睜大眼睛，似乎被嚇到了一般。接著，很認真地搖了搖頭，“……不行哦小正”

從沒有在自己世界看到這種表情的白蘭。

“小正不可以喜歡我喲”小大人樣的口氣，努力模仿著大人嚴肅的表情，“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

心臟功能衰竭的小男孩，用類似於另一個自己的臉，對他這樣說著。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白蘭君，你夠了。我可不是變態戀童患者啊”入江別開眼，“至少你要到18歲，才是成年人呢”

其實他知道他活不了多久的。

“18歲？”小白蘭掰著手指算了算，“還有11年呢。”

他活不了這麼久。

“才只有11年啊”入江想起自己現在的年紀，也差不多，和他自己世界的白蘭認識的時間有11年了吧，從第一次空間穿越開始，15歲撞上的那個白蘭。

“太久了，我喜歡的人等不了這麼久的。”小白蘭按著心臟處，呼吸有點急促，眼神卻非常溫暖。細膩得不屬於這個孩童年齡段。“約定好了的，要和他在一起。”

那時的孩子，眼神和他的世界裡的那個人一樣。

其實並不想想那麼多的。只是喜歡一個人，他便不想管其他。

可是在最初的人消失之後，他跨越了一個一個空間，都無法看到最初的那個人。

“和那個孩子嗎？”入江正一感覺到對面的人，生命力流逝的一點一滴。本來天生就心臟功能緩慢衰竭的孩子，能活到現在，已經不可思議。

每天每日，都當成生命的最後一天來活著。隨時隨地會沒命。

這就是這個空間的白蘭。

“啊，和阿正約定好了。”不主動放棄自己的生命，也不一直在世間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