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3/4 頁)
個突。
過深的眷戀本身就是魔障。
阿次回過頭,見兩人都默然看著自己,不由一怔。
“鄧文肯博士,我大哥怎麼樣?”
鄧文肯給他一張名片,“令兄情況不錯。他很樂觀開朗。繼續保持這種心情對他的病會有幫助。如果有需要,可以到美租界的診所來找我。”
老頭微笑著向兩人舉起帽子,“我先告辭了。”
阿次將博士送走,默默拿著那張名片。他苦笑一聲,將名片丟進初冬的寒風中。名片打著旋在風中轉動,彷彿不肯離去。又落在他的腳邊。
阿次皺起眉頭,他撿起名片。還是揣進懷裡。
鄧文肯博士的診所是棟白色小洋樓,精緻優美,後院花園裡還帶著個玻璃花房。阿次同鄧文肯坐在花房中央喝茶,老頭子很享受午後的陽光。兩人隱身在鬱鬱蔥蔥的植物中央,彷彿身處孤島有種隱秘的安全。
阿次則是精神緊張,他相信鄧文肯博士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侷促不安。他掩飾的喝著茶,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鬼使神差的來到這裡。他的身份,他的感情,他的工作。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坦白,就算是在夢中他也緊緊的閉著嘴。生怕說出一個字,會令自己和別人死無葬身之地。
鄧文肯博士放了一首輕鬆的鋼琴曲,小調沿著花叢跳躍。老人拿起碟子,“試試廚娘烤的曲奇餅。”鄧文肯笑著說:“我的朋友,你不用說什麼。就當是陪著老頭子一起喝個下午茶。”
阿次感激一笑,放鬆下來。兩人天南海北的聊了半天,鄧文肯博士走過很多國家,講起他在旅途中的故事。他言談幽默,見識深刻。是個不可多得的良伴。阿次與他談的很投契,直到夜深才意猶未盡的告辭出來。
阿次沒有開車,沿著小路向碼頭走去。工人們都散去了,遠離了白日的喧囂,黝黑的船身在月光下披上銀輝,深夜的碼頭顯得甚為安詳。
阿次順著臺階下去,河灘上一片狼藉。河水散發出潮溼的腥氣,是一種具有生命力的氣息。他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學著鄧文肯故事裡的主角在河灘上寫下幾個字。他心中最為牽掛的事,都在這裡了。
第一排,是楊羽樺,田中櫻子。他一直對養父母的死耿耿於懷。他想起養父的音容,想起他欲語還休的神情。“我最擔心的就是你……阿次!”他浮起一絲笑容。河水衝上來,楊羽樺的名字漸漸模糊。
第二排,是榮華。這個女人給了他家的感覺,給了他愛的感覺。然而世事弄人,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始,一切就已經結束。他想起榮華開車撞向他的那一瞬,她還在微笑。她是那麼勇敢,那麼機敏,那麼溫柔。在她之後,任何女人都黯然失色。他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了。河水靜謐流淌,悄然拍打河岸,榮華的名字也模糊不清了。
第三排,是黨。他在日本找到了自己一生的歸宿,他決定把自己的生命和信仰全部獻給他。直到楊家血案大白,更堅定了他的信念。他要把日本人趕出中國,就算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這個字在水流的衝擊下慢慢消失。
他在地上劃出一個人名,楊慕初。
他側頭看著這三個字,彷彿看到一張笑臉。
這幾個字別具魔力,彷彿帶著溫暖人心的力量。
他笑了,謝謝你,榮華。給了我愛的能力。這次走進我生命的人,我一定要牢牢抓住。
他揮了揮樹枝,胸中的煩悶一掃而空。煩惱好像都隨著河灘上的字跡,被水流一股腦的沖走了。
他童心大起,畫了個桃心將楊慕初的名字圈起來。桃心畫的甚美,他把樹枝一甩樂的哈哈大笑。
楊慕初聽了劉阿四的一番耳語,狐疑道:“阿次這是發神經了吧?大冬天的跑河灘上幹什麼?”
劉阿四退後躬身道:“跟蹤的人不敢靠近,二爺機警。怕他發現。”
楊慕初撓頭,“這幾天把他憋在家裡陪我悶壞了。由他去吧。鄧文肯博士的背景查清楚了?”
劉阿四道:“是,這人是美國政府特聘的心理專家。他熱愛自由,喜歡到處旅行。說是反政府,堅信自由主義。前幾年一直在印度進行什麼實驗。去年才到了北平。天津的達官貴人都喜歡找他。倒沒查出和日本人有牽扯。”
楊慕初思索片刻:“行了,放他鬆快幾天。你的人盯緊些,他被人盯慣了。讓他發現也沒什麼。”兩人正說著阿次推門進來。
劉阿四見他跑的一頭汗,怔了一下。心說,這位爺不會是一路跑回來的吧。
阿次今天果然別樣不同,張開雙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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