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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那黑影衝他一叫,小爪按著他胸前的衣服,趾高氣昂地瞪著他。
原來是隻黑貓!
霍真苦笑不得,用兩隻手指提起黑貓的脖子,想把它甩出去。
正在這時,屋裡衝出來一個橫眉豎目的老漢,樣子倒和黑貓有幾分相像。可怕的是他手裡端著一把獵槍,槍口正對準了霍真。
霍真忙把黑貓隨手一仍,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別開槍,是鎮上楊四花嬸子介紹我來找水牛頭的!”
老漢將信將疑,拿著槍走上前,細細打量了霍真幾眼,然後說了句讓人聽不懂的話。
霍真一頭霧水,“大爺,你能說普通話嗎?”
老漢瞪了他一眼,用非常蹩腳的普通話道:“我就是水牛頭!”
霍真這才恍然大悟,和眼前這位水牛頭的普通話比起來,楊四花簡直可以去當新聞聯播的主持人了!
水牛頭依舊瞪著眼,好像他的眼睛就是那樣長著的。他的頭髮幾乎掉光了,可以看到額頭兩側有兩個拇指寬的肉瘤,看上去就像兩個犄角,難怪叫他水牛頭!看來起外號並不是漢族人民特有的愛好,少數民族也好這一口啊!
過了一會兒,水牛頭才放下槍,一邊轉身進屋,一邊對霍真叫道:“進來說!”
霍真鬆了口氣,往屋裡走去,那隻黑貓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17、
霍真進了屋子,這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這簡直是一所自然博物館啊!
簡陋的屋子中央有一個土灶,兩條板凳,就是全部的傢俱了。但是牆四面的木板上,或釘、或掛,滿眼盡是大大小小的野獸!
有野豬、狼、獐的頭顱,也有整隻的山狐,另一面牆上是一對優美的鹿角,和一整塊油光發亮的水獺皮。最誇張的是門背後竟掛了一隻張牙咧嘴的華南虎的頭顱!這可是瀕臨滅絕的動物啊!
霍真感嘆,這要是上報有關部門,還不夠槍斃一百次的!
水牛頭彷彿看出了他在想什麼,嘿嘿一笑道:“都是年輕時候打的嘍!現在山上早不讓打咯!”
“老人家真厲害啊!”霍真翹起大拇指,由衷地稱讚道。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一套路在五十六個民族都適用。
水牛頭明顯臉色和善了許多,請霍真坐下,從灶頭上倒了碗茶給他。
茶水看著渾濁發黃,但喝了一口,竟出人意料的清冽甘甜,霍真一口氣喝了個碗底朝天。
水牛頭坐在他對面,抽著一杆旱菸袋,悠悠地開啟了話匣子,“我這地方,十多年沒來過客人了喲!”
“老人家為什麼搬來這裡?”霍真好奇地問。
“離山近咯!”水牛頭往地上敲敲煙桿子,道:“我是山裡的娃,生在山裡,死也要死在山裡。”
霍真猛然一驚,腦海中突然浮現衛痕說過的一句話:
也許這下面是我的起源……也是我的歸宿……
與水牛頭的話彷彿有異曲同工之處,其中蘊含著外人無法得知的悲涼與無奈,又似乎有種隱隱的期待。
“我小時候不住這兒,在南面,酉水河邊,三歲就隨我爹上山打獵……”
興許是太久沒有和生人說過話,興許是寂寞了十幾年,水牛頭的話匣子一開啟就收不住了,什麼在山裡迷路一個多月,什麼遇見滿山的獐子,還有被銀環蛇咬了差點沒命,掉入岩石縫裡被一隻野狼救了……
霍真聽得一愣一愣,開始時還不太相信,但隨著水牛頭那口不流利的普通話,漸漸走進了他的回憶之中,彷彿身臨其境地和他一起冒險,一起經歷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情形,就如同一個抗戰老兵向新兵蛋子講述當年的英雄事蹟那般,一個說得滔滔不絕,一個聽得津津有味。
等水牛頭說完最後一個故事時,已經過了晌午了。
霍真這才想起他來的目的,忙把地名說了。水牛頭忽然低下頭去,悶著抽菸,也不理他。
“大爺,鎮上人說了,要是你都不知道這個地方,就沒人知道了!”霍真急道。
這無意中的一句倒是拍對了馬屁,老頭聽了相當受用,眼中流露出一些自豪的神情,好像在說:瞧,那幫窩囊廢承認沒我厲害吧!
“你找那鬼地方做什麼?”
聽他這麼一說,霍真鬆了口氣,他果然是知道那個地方的!找對人了啊!
“去找人!”
水牛頭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問:“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