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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斗在頭頂輝映,總會讓你有伸手可摘的錯覺。
平生第一次,因為做“惡夢”而被驚醒。
對著視窗,此時也只有夜風能讓杜若稍微冷靜一下了,原來一切不過一場夢。
但,想不通。
為什麼我會夢見他?
明明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明明白天的時候一切都還很正常。
為什麼我夢見的人,要是他。
另日一早,杜若再次去找那隻他要渡化的大妖怪。
“你起得倒挺早。”解逸在湖邊餵魚,回頭看了杜若一眼,語氣有些奇怪,“昨晚沒睡好麼?早知道就不讓你在這兒留宿了,好像我這弋嬈宮的環境很差似的。”
杜若的臉色可能真的不太好。
半夜驚醒後他就沒再合過眼,但這並不是原因。作為一個神仙,一夜不睡這麼雞毛蒜皮的事,哪裡會對他的臉色產生什麼影響。
“不,我睡得很好…山中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一個湖,是天然形成的?”
杜若開口,竟然沒有先說渡仙的事。
這倒有些出乎解逸的預料了,將手中的餌料盡數灑進湖裡後,解逸才回答道:“山體之內怎麼會有湖,正常人都不會以為這是天然形成的。”
杜若被解逸嗆的一時無話可說,其實……應該是正常人才不會想著在山裡造出一汪碧湖吧?
山中數條泉水都被解逸施法強行引到此處,弋嬈宮外圍甚至都可以看見好幾條凌空奔流的清泉。開山為湖,半面朝陽,半面伸進殿內。幾乎一年四季都活水不斷,碧波汪洋。晨光打在湖面上,泛著金色的碎光。蒸騰出的水汽浸在空氣中,沁人心脾。
獨佔一山為宮,還這麼肆意妄為,天下如何會有你這般霸道的妖精。
杜若看著解逸的背影,有些發呆。
迎著光,那一抹耀目的孔雀藍,簡直跟夢中於花海遙望的那個,一模一樣。輕輕嘆息,懷疑,否定,告誡了自己一夜,最後卻還是逃不過那一場夢魘。
美妙的夢魘。
杜若似嘆似笑,好像是認了命:“…你說得對。”
解逸看著杜若,有些不確定:“你指什麼,我說你不是正常人,你還覺得對?”
杜若迎上解逸的目光,溫暖地笑著:“昨日你說我找錯人了,現在想想,確實如此。”
“哦?”解逸微微揚眉,“我倒願意聽聽你的理由了。”
“因為像你這般的人物,確實已不必成仙。”
杜若這樣說,語氣自然而堅定。深栗色的眼睛裡,只映著解逸一人。也許真的是自己反應太慢,也許早在昨日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已經開始沉於這場夢魘之中了。只不過,是到現在才發現。
心湖已亂,何苦再徒勞掙扎?
如此,便一念傾定。
解逸與杜若對視了些許時候,不知是否有猜出過對方的幾分心思,可面上卻只是一笑。
“不枉我讓你一個外人在我這兒住了一天,你悟性倒是不錯。”
杜若修行多年,心沉清明。凡間這些“話中話”,也許他能聽得出來,可他無法參與其中。 有什麼事,如果已成了心中意念,就要如實說出來。回想昨日,解逸把渡仙的事撂在一邊,忽然說要帶杜若參觀宮殿,卻在之後的整個下午都不曾再跟杜若說過一個字。
就好像杜若原本就是不存在的。
“你昨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做給我看的。不過是要讓我自己主動承認,成仙對你來說已經毫無吸引力。”杜若竟一點兒也不生氣,澄淨的眉眼盛滿了自然的笑意,“這樣也對,事實總比話語更有說服力,我認輸了。”
“既然這一點你也承認了,那還留在這兒做什麼,不送。”
“我想我還不能走。”
“當‘客人’還當上癮了麼。”解逸瞥著杜若,冷意悠然,“可惜我一點兒都不好客。”
“如果我留下來,並不是只想當一個客人呢?”
明明是一句問話,自杜若口中說出,卻是帶著不可動搖的堅持。
“不是客人,那就只能是敵人了。”
“難道你的世界裡,除了客人就只有敵人嗎?”
“不是隻有敵人,而是你,只能做我的敵人。我沒有興趣,也不可能去跟一個神仙交朋友。還需要我再說得更明白一點兒麼,花仙杜若。”這種刻意的強調很不友好,而兩人對立的身份也是事實。
這個杜若一直都知道,可這種對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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