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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歌喉細膩宛轉,如珠落玉盤。不知道是誰在歌唱?
長長的石階,終於也走到了盡頭。飛天沒有抬頭,就遠遠地站著,按照舟總管數次教過的,躬身曲起一膝行禮,“陛下。”平闊的石階上,幾人的目光都在飛天身上。
“飛天何須多禮?”那威嚴流轉的聲音十分柔和,“剛才一曲笛聲,教人心馳神往,想不到你還有如此巧思。詩詞字字扣在輝月的月字上,確是好詞。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只是不大喜慶。”
“陛下過譽,還是陛下與輝月殿下不嫌棄,我才敢獻醜一次。”飛天規規矩矩地把話說完。
“快入席吧,等你這半天了。”
這個聲音很陌生。不是天帝,不是輝月,那麼是星華了。飛天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微微頷首,“更衣延誤了些時候,請勿見怪。”
“怎麼會?”那聲音聽來爽朗,有些豪邁之氣,“別跟我客氣了,快坐吧你。”
飛天在那張空案前站定,拂衣,盤膝,緩緩坐下。侍立的人斟上香氣四溢的茶。在那嫋嫋升騰的熱氣中抬起頭,飛天緩緩看向坐在對面案上的輝月。他目光投過來,緩緩舉杯,“多謝你的歌舞,費心了。”
飛天有片刻的怔忡,“不用客氣。”
那是極盡溫柔和迷濛的眼睛,漆黑的雲發傾洩了一身,略有些單薄的唇,秀雅驚人的面貌。飛天茫茫然把茶喝了下去,全不知滋味。輝月那雙眼睛,會讓人覺得被注視的剎那即是永恆。他垂下了眼簾,那美麗如夢的眼睛不復見。飛天緩緩轉過頭。難怪,難怪。輝月殿下,果然如月輝清華。
“認識這麼久,倒不知道你也多才多藝。”上首星華爽朗的笑聲讓人心生好感,不由自主就想親近他的感覺,“來來來,輝月來開席,我要罰小飛天三杯。”
飛天微微一笑,星華有著極濃麗的劍眉,但是,更可愛的是他的脾性。
“對了,飛天決定了沒有?”他促狹地擠擠眼,舉起杯,“你的終身大事……決定了沒有?”這個令眾人輾轉為難的問題,就被他這麼輕輕巧巧說了出來。
飛天不知道如何作答,順口說道:“席畢再說罷……讓你多猜想一會兒。”
星華眉毛挑了起來,“小飛天居然學會釣人胃口了?好,我便再等你一時……對了,如果你要挑我的話,給我個暗示就好,我是很從善如流的哦——”
不知道為什麼,那黑亮的眼睛裡閃動的親切和善意,讓人鼻頭髮熱,飛天垂下頭,“嗯,我記得。”
“飛天今天心情不錯麼,”天帝悠悠開口:“因為輝月慶生嗎?”
才不是。但飛天卻答:“那是自然。”飛天輕輕抬起頭來,看到那至高無上的一個人。天帝。
天帝的目光灼灼,落在飛天面上。雖然隔著一個面具,那目光卻利如鋒芒,一直要刺進人心裡。在這樣的目光下,雖然有重重的華衣包裹,卻讓人突然生出赤裸無防備的脆弱之感。好厲害的一個人。好厲害的一雙眼。
“哎,行雲要吹簫了。”星華說道。他毫不拘束,性子豪爽狂放,“別說話了,仔細聽聽。”
飛天怔了一下。楊行雲?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想到他身上那道長而深的劍痕。這個人……
遠遠的、長長的高階下面。殿堂中綠紗飄飄,一身白衣的人,亭亭立於像是柳絲煙幕的綠紗中,身形似真似幻。忽然簫音細細,宛轉傳來。似秋風嗚咽,似冰下流泉。纏綿悲傷,如泣如訴。像是出塵仙子,那樣遺世獨立的高傲。高傲中,卻又顯得無助。簫音一縷,飛越遠山重水,像是在苦苦尋找,卻一無所得。在梧桐秋霜間低徊,在杜鵑啼血時悲泣。讓人心裡酸楚難當,直想落淚的簫曲。
飛天有些茫然。這不是慶生典麼?怎麼楊行雲吹奏這樣悲涼的曲子來掃興?
一聲輕嘆響起在耳邊。飛天茫然地側頭,輝月面龐上卻是一派的平靜柔和。
是幻覺嗎?簫音一轉,一線拔高。飛天看著那綠雲飛霧中的人影。人似春柳,音若秋風。怎麼了?他心裡藏著什麼事情,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曲調?纖音遏雲,幽咽低訴。楊行雲……這個人像個謎團。美麗動人的簫音,卻讓人平添疑思。
節目不算太多,楊行雲吹簫原來是壓軸。
終於算是開席,絡繹不斷地有人走上這高臺來向天帝行禮,再向輝月敬酒。那麼弱不勝衣似的輝月,飲酒卻如星華一般地豪爽,杯來便幹,面不改色。真是人不可貌相。竟然也有人跟飛天碰杯。都是不認識的人,飛天嗯嗯啊啊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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