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1/4 頁)
阿籬每天上午在何老頭那裡幫忙做“春花”,下半晌就回來幫素然的忙,小半月下來,對玉蘭片的品鑑可謂駕輕就熟。
清明時節,桐始華,田鼠化為鴽,虹始見。
一場綿綿春雨過後,阿籬一行人告別田裡正、何老伯夫婦和一干二十里堡的鄉親,驅車繼續上路,奔往下一個目的地——萬塘城。
萬塘城地處臨澤府東南,川江和涼江攜帶著大量的淤泥在此匯合,水流減緩後,沖積成了一片廣袤的良田。
萬塘城植作兩季,出產的水稻和小麥聞名全國,尤其是上坎村的桃花稻,是欽點的皇宮貢品,素膳齋最有名的涼拌米皮所用的也是這桃花稻。
“空氣太乾了。”沈青池難得放下手裡的書卷撥開馬車的布簾朝外張望,說道。
素然也凝眉點了點頭,實際上,還在臨澤府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澤塘地區雖地處南方,但對三月下旬四月初來說,這氣溫卻是高了許多,而且,這期間未落滴雨。太不尋常了。
素然的憂慮在見到下坎村的村長杜春生時得到證實。村內上千畝的冬小麥正處於抽穗揚花期,正是需水的關鍵時候,如果幹旱的天氣接著持續,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今年的桃花到現在還沒有開,渠裡的水線也下降得厲害,祈雨的法祀做了一遍又一遍,但開春以來還是一滴水都沒落下,村祠裡的長老們已經在討論要用生祭了,唉,我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杜春生坐在堂屋裡,苦悶地說道。
阿籬坐在堂屋門口的小椅子上乘涼看天,聽到杜春生的話不解地轉頭問道:“杜大哥,什麼是生祭啊?”
杜春生看著阿籬清澈乾淨的雙眼,張了張嘴還是沒法回答,素然也沒搭話,弄得阿籬一頭霧水盯著兀自喝茶的沈青池,最終也未果。
杜春生年前成親並接任村長一職從老宅分出來單過,新蓋的宅院兩側的廂房很寬裕,今年素然一行就承意留宿在他家了。
素然一進村,幾家大戶就派人來請了,最後聚在老村長家一起用晚飯。沈青池不喜熱鬧,阿籬就留下來陪他。杜春生的新媳婦兒做菜手藝不錯,兩道家常小菜做得也是爽口,阿籬也不見外,也動手做了兩道小菜。鄉下人吃飯沒有那麼多講究,杜家媳婦兒便上桌和沈青池阿籬老劉一同吃飯,席間三言兩語間或聊幾句,氣氛也算活絡。
晚飯後,阿籬照例和沈青池兩個人出去遛彎,天色還沒黑下來,街口聚著三三兩兩的村裡人閒嘮嗑,話裡話外都是愁。
“阿青,村子裡的氣怪怪的。”只有兩個人在,阿籬仰頭說出心裡的疑惑。
沈青池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接著往村外走。出了村口走上三四百米就能看到青沙河了。青沙河橫貫下坎村,河堤兩岸栽滿了桃樹,每年三月底四月初,開敗的桃花花瓣飄落在青沙河裡,粉白的一層,彷彿是一條落英河。這個時候,下坎村的村民就在河堤旁規整出田床來育水稻秧苗,拍芽下種所用的就是這攜著落英的河水,故而下坎村出產的水稻稱為桃花稻。
沈青池和阿籬沿著河堤緩步而行,正如杜春生所言,河床裡的水線已經落得很低了,估計再有一個月不下雨,河裡的水要泡地插秧恐怕是遠遠不夠。
河岸上的桃花樹枝條明明返青,卻泛著青黑色,這明顯是被施咒所致,在這樣下去,恐怕這兩岸綿延而去的桃花樹都得活活枯死。
“阿青,這個。。。。。。和杜大哥說的生祭有關嗎?”阿籬捏著一枝桃枝問道。
“在這人間界,每一方土地、每一座山、每一條河都有一個下仙或是妖精來鎮守,靠這土地山河過活的人都要祭拜他們,這是必然。不同的是,下仙和妖精千萬萬,本性總有善惡之分。善的,祭祀用香火或是牲畜即可,而性惡的,就喜好活生生的人,尤其是幼童和少年。用人做祭祀貢品的,就是生祭。”
沈青池知道杜春生和素然不想讓小狐狸知道生祭的事。桃花村依水而生,想必生祭的方式應該是水祭,把活生生的孩子捆住手腳困在竹籠裡,沉塘。
世間的事不盡然都是美好,享受光明的同時必然就要面對陰暗,他不覺得對小狐狸直言有什麼不好,儘管,他面對的時候會不那麼好受。這不,巴掌大的臉都煞白煞白了。
“仙。。。。。。仙家也會這樣嗎?”阿籬聽了沈青池的話一時難以相信,那可是他們這些小妖精拼了命也要修成的仙家啊,怎麼會殘害些活生生的人呢,那和妖有什麼不同呢?
“妖精都有善惡之分,仙家自然也是如此,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