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2/4 頁)
嘴裡咬著一根草,百無聊賴地看著天。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沒過多久,遠處果真有個人慢慢走了過來。
流火看到了,吐掉嘴裡的草,確定來者是關俊言之後,又看到他手裡拿的東西,嘴邊浮上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關俊言慢慢地走了過來,身上已經被雨水打溼,頭髮也溼漉漉地垂在額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嘖嘖!你在雨裡走了多久啊?」流火一聲怪叫。
關俊言沒說話,徑自繞過流火要繼續走。
「你還真下得了手——」流火倚在樹旁,視線往下看向關俊言手中用黑布包起來的東西,鮮血從布里滲出,緩緩滴在地上。
關俊言仍然一言不發,臉上像冰一樣冷。
「要不要我幫你拿?」像是故意似的,流火伸手要去拿他手上的東西。
「別碰他!」吼了一聲,男人的怒火讓四周的空氣都鋒利得可以殺人。
雖然飛快收回手,卻還是遲了一點,流火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低頭看自己手臂上細小的傷口,又抬起頭看關俊言急步離開的背影,小聲嘀咕,「人都殺了,還這麼——真是可憐。」
但是關俊言可憐,他何嘗又不是呢?
「你不用去了。」他在身後叫了關俊言一聲,後者停了下來,但是沒有回頭。
嘆了口氣,流火又說:「他馬上就來了。」
關俊言怔了一下,就聽到流火說:「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他抬起頭,看到前方霧中漸漸走出一個人影,慢慢變了臉色。
一身黑色長風衣的男人打著黑色的傘,在雨中緩緩前行。男人戴著黑框眼鏡,但是仍然掩蓋不住英俊的面孔,微微揚起的嘴角有種慵懶的性感。
走到關俊言面前,他伸手把傘撐到兩人頭上,看著一動不動的關俊言,笑得格外親切。
「怎麼溼透了?」
關俊言皺了一下眉,「森——」
森,是男人的名字。沒有人知道他姓什麼,森也不是他的全名,然而名字在他心裡並不重要,對他來說,只要有一個字代表就可以了。
森低下頭,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東西,淡淡一笑。
「你果然從來沒讓我失望過,俊言。」
關俊言閉上眼,雨水從髮間滴下,緩緩劃過他的臉頰。
「親手殺了愛人的感覺如何?」森伸出手,用拇指抹掉他臉上的水,像是閒聊般問。
「你不會想知道的。」關俊言冷冷地回答,握緊的拳頭微微發抖。
森輕笑了兩聲。他一向如此,像是從來沒有生氣的時候。
流火仍然在離兩人不遠處的樹下,看著他們之間看似平靜卻暗潮洶湧的氣氛,一時間竟然有些傷感。
但是,他並不能阻止什麼。
天空突然傳出一聲轟鳴,雷聲震得山林裡的鳥一陣逃散。
「很恨我,對不對?」森問。
關俊言沒有回答,也沒有點頭或者搖頭,但是答案兩人似乎早已心知肚明。
嘆了口氣,森抬頭看了一眼陰霾的天空,拿下沾了水的眼鏡。「這天氣像是好不了了。」
這時關俊言突然開口,「能讓我帶初陽離開嗎?」
似乎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森低下頭,重新戴回眼鏡,看著他問:「然後呢?」
關俊言的嘴唇微微發抖,像是在竭力抑制情緒。
「他已經死了,你帶他走又能做什麼?你想為一個死人背叛我?」
「我不想背叛你!」關俊言打斷他,「但是我不能離開初陽!我不會再離開他。」
他欠雲初陽的,這輩子、下輩子也還不清。
雨漸漸開始變大,一時間除了雨點打到傘上的聲音之外,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森看著關俊言,這個男人曾經是他最得力的副手,當然現在也是,只是似乎馬上就要不是了。
他垂下眼,又看了一眼關俊言手上的布包,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然後看向關俊言。「初陽有沒有為你預言過?」
關俊言一楞,然後搖頭,「他說過,不會為他認識的人預測——」
「沒錯。」森點點頭,「他的原則就是不幫熟悉的人看未來。預知者和被預知者,無論是誰,都是違背天命,下場都好不到哪裡去。」
雲初陽一直知道這一點,所以早就知道自己最後的結果,但是能死在最愛的人手裡,已經是他最滿足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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