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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怪。
還有就是他告訴自己,關於十七年前那個被削掉腦袋的列車長的事情,他說是車上的乘務員告訴他的,可是……
實際上知道當年那場意外造成慘劇的人並不多,而且由於那名列車長是整個頭顱被削掉,所以哪怕是處理他遺體的人,都沒有看清他的長相,可是這名少年卻說出了對方清晰的體貌特徵。
「是一個頭發雪白、眉毛卻烏黑的老年人,車上的列車長,十七年前因為聽到火車執行前方有爆炸聲,所以伸出頭想要探個究竟,結果被飛來的碎片切掉了腦袋。」
他說得太過詳細,以至於武鐵飛當時產生了一種錯覺,一種詭異的錯覺─那個被削掉頭的老人正站在他們的面前!
一時間,這間車廂陷入了開車以來最沉默的死寂。
「你也很可疑!」打破這片死寂的卻是大仔。
「你說你十七年前,是那個什麼廣林站的車站員警吧?你一開始給我們講的故事裡也是什麼員警吧?還有……小梅阿姨也說過十七年來一直乘坐這班火車,這種時間是不是太巧合啦?」
大仔的話讓武鐵飛的眉頭皺了皺,視線轉向耿小梅。十七年?這……
第九章 地獄的搖籃曲
視線勉強射入鏡中,看著耿小梅捧住自己肚子的手,郭小琳腦中忽然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她現在……在耿小梅肚子裡!
嚴守春聽著眾人的交談,當聽到郭小琳說自己奇怪,而武鐵飛居然也附和的時候,大滴的冷汗從他的後背上冒出來。
他盯著前方椅套垂下來的部分,不是他想盯著,其實他眼前除了那兩雙腳,也看不到其他什麼。他現在正蜷縮在座位下面,大仔、耿小梅以及郭小琳所坐的座位底下。
這裡是舊式的火車硬座車廂,座位的擺放分為「正對」和「背靠」兩種。
大仔、耿小梅的座位和武鐵飛與自己的座位,是「正對」的關係,兩組座位間設定了小小的置物架;而耿小梅與大仔和郭小琳與林叢的座位,卻是背靠背的關係,這樣一來,兩組「背靠背」的座位下方,就有不小的空間。
單靠頭頂的行李置放架是不夠的,所以火車座椅下方的空間自然不能浪費,很多人將放不下的行李推到座位底下,像耿小梅和郭小琳這樣身高不夠的女性,尤其喜歡如此,看準了這點,嚴守春作出了趁她們沒回來,躲到座椅下的決定。
他是個身材瘦小的男人,這種舊式硬座又夠寬大,加上兩個女人的行李都不算大,擠一擠還是能縮在裡面的。嚴守春吞著口水,準備伺機掏向耿小梅的包。
他受不了了,無邊無際的聯想讓他越來越恐慌,可是又沒有好的辦法讓耿小梅離開她的包。
偏偏她越是包不離身,越是讓嚴守春覺得她的包裡,有自己想要知道的秘密;不得已,嚴守春作了這個決定。不過在自己懷疑他們的同時,也被對方所懷疑,這點是嚴守春始料未及的。
不過……他們的懷疑其實是對的。
蜷縮著的男人心裡怦怦跳著,一時不敢動作。
他不是「嚴守春」。
他真正的名字是陶大海,只是一個沒有什麼本事,卻想不勞而獲發點小財的無業遊民而已,這個時候朋友介紹了一種新的賺錢方法:假扮火車上的乘務員。
沒有買票需要上車補票的人挺多的,如果能把這些票錢全部斂到手,其實也是不錯的生意。
花了比對現在的他來說不算小的錢,買了一套舊制服和打票機,陶大海想辦法混上了車,做過這種事的朋友告訴他,最好混的是晚上的車,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晚上的乘務員也都比較會偷懶,自己大可在那段時間晃來晃去幫他們買票。
票錢嘛……就當是自己辛苦夜班的工錢了。
他很幸運,前後做過四、五趟這樣的生意,並沒有露出馬腳,雖然好幾次賣票過程中碰到了真正的乘務員,差點曝光,可是每次還真是「差點」曝光,並沒有被抓到。
這次在火車上一開始就不順,先是這個十五車廂的問題,然後又是碰到了強要逞英雄的員警,對方找他的時候,他差點以為自己這回完蛋了,不過非常幸運的,那時候時間接近停站,乘務員休息室沒有人在,找到藉口離開的陶大海,樂得繼續假裝。
每次都覺得自己未免太幸運了點吧,可是……
這就是賭徒的僥倖心理,明明知道見好就收最保險,可是嚐了甜頭就想繼續。
直到他闖進這間十五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