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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和他說點什麼,而沈曦只是停直著腰板,微笑著衝他招招手道,
“下輩子見了,老夥計。”
……
沈曦的童年止於八歲,因為那一年,他的爹媽一前一後死於惡疾。
癆病,乳腺癌。在當時貧窮的農村,得了這兩種病無異於死路一條,而還未等一片茫然的沈曦從葬禮上的哀哀哭泣中緩過神來,他和他的親姐姐就被自己的親姑姑各自以八百塊錢的價格賣給了當地的人販子。
“薛大姐!你就把這兩個孩子帶走吧!女娃娃十歲了,正好是會下地幹活的年紀!再拾掇兩年就可以嫁人了。男娃也才八歲,什麼都不懂,買過去做兒子也正合適不是?”
“我瞧瞧呢……哎呀可是這也不值一個八百啊……你看看這瘦的嘖嘖嘖……”
沈曦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一臉慘白,塗著脂粉的胖女人站在自己和姐姐面前,那種彷彿在看著牲口的輕蔑眼神。那時候他還不叫沈曦,他隱約記得自己和姐姐都有一個土氣的名字,而在就姑姑諂笑著收下那一打半舊的紙幣後,他的命運就已經不屬於他自己了。
吃了一頓飽飯,像是逃命似的被帶上離開家鄉的火車,火車綿延穿過半個中國,中途他的姐姐就被一箇中年男人帶走,轉車要去往另一個城市。當時的沈曦一邊哭一邊緊緊地拽著骨瘦如柴的女孩的手,得來的只是姐姐麻木到彷彿已死去的眼神。
“好好活,好好活,總有一天……會再見的。”
眼眶裡淌著淚,這兩個身體裡流淌著同樣血液的孩子就此天各一方。半個月後,沈曦被輾轉賣到了一個沒有孩子的農村家庭,三個月後,他半夜鑽羊圈從那家人家裡跑出來,五個月後,他靠乞討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接著憑著自己的記憶,回到了已經被姑姑一家霸佔了的自家屋子,趁著天黑,用門口曬得乾草一把火燒死了這屋子裡的所有人。
這之後的二十幾年裡,沈曦每當想起那一夜發生的事時,都會有些感慨,因為他的人生就是在這一天晚上被改寫。他殺了人,嚐到了報復的快感,明明那時的他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卻已經被心底的仇恨和怨憤填的滿滿的,再沒有一絲善良光明的存在。
“我在流浪人口收容站度過了我的十三歲生日,之後我認了那時候坤幫的一個收債的老打手做乾爸。十六歲那年,我找到了我的姐姐。那時候她十八歲,卻沒有讀書,被自己有酒癮的養父打的身上沒有一塊好皮肉,肚子裡才剛流了一個那老雜種的孩子。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有了一個新名字,叫楊鳳君,她說她要在老酒鬼的酒裡面下耗子藥,毒死他報仇。我聽了,就幫她下手毒死了那個老男人,接著就在少管所裡整整呆了五年……”
“從牢裡出來的那年,我姐姐來接了我。她當時哭著衝我說,傻子,那時我是故意和你那麼說的,讓你幫我殺人的你知道嗎?我說,我都知道,但我心甘情願,因為誰敢欺負我姐,我就要誰的命……再然後,我姐姐就成了天鵬集團的楊總,她沒學歷,也不漂亮,除了一顆對自己比對誰都狠的心,她什麼都沒有……她不愛她的丈夫,也不愛她的孩子,是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但是她是我的姐姐啊……除了對她好,我還能怎麼樣呢?”
這般自言自語著,沈曦坐在空無一人的囚室中,看了眼面前灰白的牆壁,忽然就想起了在入獄前,因為張睿風的事,他和自己的姐姐最後的一次見面。
“你一生不幸,所以就要讓你的孩子也一生不幸嗎,姐?”
“是。”
當時的楊鳳君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張睿風衝進她的屋子要殺她的時候,她正在熟睡,那把匕首捅進了她的肺部,讓她的肺部嚴重出血,可是即便如此,也沒有讓這個女人顯出一點狼狽。
“我給了他生命,除此之外我什麼都給不了她。因為我自己就什麼都沒有得到過,所以我也一絲都不想付出。有我這樣的母親,有我們這樣的親人,是他無法改變的命……而且……不是他不配做我的兒子,而是我不配做他的母親,所以……我什麼都給不了他,什麼都給不了。”
這番話楊鳳君說的冰冷而決絕,沈曦想到自己那個一點都沒有遺傳到他們中任何一個人性格的侄子,眼睛卻忽然輕輕地彎了起來。
“茯苓,要好好活下去啊……你媽媽走了,舅舅我也走了,你也只剩下你自己了啊……”
……
【滴——系統開啟十八層地獄模式】
【姓名:沈曦】
【罪名:殺人/洗錢/走私等多項重罪】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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