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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地府做些有意義的事,如何?”他當時被橘名指那句有意義吸引住,最後就真的留了下來,一直呆到了現在。
“可八重覺得,並不是這樣。人間一趟走下來,八重反而更清楚了自己所想要的,也許人生在世對於每個人都不同,可是最後我們都會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來到這世間。冥界也好人間也罷,都會是如此。無常兄,願你也能尋到你想要的。”
話已至此,不可能再有什麼後續了。柳無常默默的離開忘川的花海,他有些惆悵,但是不濃烈,就好像一壺好酒快喝到盡興時戛然而止,舞劍舞的淋漓暢快時生生打斷,這種餘味難言的感受讓他只有清淡的惆悵,說不清道不明,像是缺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卻忘記了這個東西是什麼,只能如此了。
這一日,在忘川見到了無義花海的八重回去做了一個夢,他在夢裡看著自己從嗷嗷待哺的幼童一路長成了溫爾儒雅的青年,這十八年裡自己與雙親相處的點點滴滴,與同窗嬉笑打罵的珍貴過往猶如轉燈一一轉過。他有高堂之親,同窗之誼,唯獨少了一個世間人都忽視不了的一個情。他生前從來沒有對誰有過歡喜,他的出生彷彿就是為了離去,國師斷他必活不過弱冠,輾轉人世只為一個完滿,寧丞相是個睿者,身為父親他並不為八重的短暫而怨憤。
“君子不可為生死而懼,生便知天命,死而不留憾,只望重兒不要辜負自己。”
八重年幼時,寧丞相帶他去夜市裡看花燈,父子倆是偷偷的從府裡出來的,夫人忌憚八重的身子,所以從不讓八重踏入人多的雜地,這一點,父親卻不同,他總是趁著自己的閒暇時光偷偷的帶八重出府。他騎在寧丞相的脖頸上,高高的看著延綿著整個街道的花燈,撲朔迷離,宛如幻境,人群熙熙攘攘的來來往往,盛世煙火在夜空裡絢爛綻放。
父親將他放下,牽著八重的手將他從喧鬧的一頭帶向另一頭。寧丞相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官海沉浮了多年也閱盡了人世間的變遷,他本應該是命中無子的,八重的到來讓對老天爺有著無限的感激,體會到了命並不是他人一口所斷,而是在於己身。於是對八重的言傳身教越是自然隨意,希望他這唯一的一子可不辜負活著的每一日。
所幸,八重做到了,他在人世暢遊十八餘年,在自家府邸的蓮池旁悄然而去,母親抽出他手中的書卷,正好是前幾日他從詩會上回來所得到的一冊詩集,讀到最後一句,終忍不住掩面。他立在水波之上,看著母親伏在父親懷裡泣不成聲,父親神色哀慼,八重張了張口卻難言,四周越來越暗,雙親的身影越發的模糊,陷入完全的黑漆之前,他看見了父親望著他的方向動了動唇齒。莫要辜負,莫要辜負啊。
再然後,就換了天地,到了一處晚霞映滿天際的路上,隱隱得還能聽到潺潺的水流聲,路邊的草間立著路引,暗紅的字跡提醒著他來到了他要去的地方。
黃泉路,幽冥地府。
他跟著前面的亡魂排著佇列一點一點的走過黃泉,踏入真正的地府之前仰望這一片人間遺落的霞光,似如最後的一句詩云,了斷冉冉踏黃泉,只於浮生一段緣。而後一步踏進地府,撲面的細雨就輕柔而來,身後的霞光竟已經不見,他看著不遠處的橋,和十八年的人世徹底斬斷了關聯。
他行到奈何橋上,被不遠處的一座石橋牽住了目光,橋上的霧來的濃烈,卻依稀的能看著有個影子,他張望了許久,擋住了身後的亡魂去登記,身後的亡魂猛的推他前進,就在這剎那間,橋上的霧一瞬間散去,露出了霧中的真容,八重睜大了眼看著橋上,腳下沒有站穩,就要跌倒。
這一次,他在夢裡終於看見了橋上人的面容,可是卻更加的模糊起來,那個人的臉來回的變換著,一會是卞君的模樣,一會是自己的模樣,最終卻定格在了一張八重從未見過的男子面容上。他跌入了翻天覆裡地無法起身,在驚恐的失力中猛的睜了眼望見了一片黑暗。
地府的後夜若是沒有雨滴,那就總是靜謐的,八重在黑暗裡恍然明白了之所以生前沒有歡喜,只是因為他的情從來都不曾在人間過。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收藏和評論數心裡有點複雜╮(╯▽╰)╭
求個同步行麼
接下來放小崔大人的番外
我很喜歡娃娃臉的小崔大人啊
☆、貳拾章
橘名指被招拉進地府時心裡是不情願的,可不情願也卻也得答應,他知道這事情需要做,就必須得有人來擔著。 幾個部門裡他自己挑上了功德居,指名做了三生司史。要做的事情不多,卻極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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