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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三十左右的年紀就獲得這樣的稱號,無疑是令人欽佩的。加在他身上的來自國家、神殿和施法者協會的榮譽稱號數不勝數,他的名字在大陸上知名度相當高。
此時,這名深受學生喜愛的*師穿過長長的走廊,走進書房,將門反手關上後走到書桌前,他癱坐在椅子上,把臉埋進雙手之中深深地嘆了口氣。
從他成為魔法學徒至今已經十五年,這漫長的時間裡足以令一個人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的他也算得上是沉穩、溫和又博學,但他知道些改變都來源於他心裡無法忘卻的那個影子。
沒人能從他身上看出他坎坷的身世,但這並不是秘密,他不怕這些被人知曉,因為這不是他的弱點。他本以為這世上沒什麼能夠再讓他害怕了,但他現在卻像是被逼進絕路的老鼠。他的手指和肩膀在顫抖,常年心智的操勞使得雙鬢已經開始出現斑白的痕跡,他這幅模樣就像一個普通的快要進入中年的男人,再不復他平時的風度。
他在害怕,這種感覺讓他想起傷痕累累地躺在繁華區的街上,雙手被捆在馬鞍上;想起安格斯將他吊起後的獰笑;想起曾眼睜睜地看著凱西的袍腳擦過他的指尖;想起那天傍晚站在雅度尼斯的墓前哭泣。
他的研究終於遇到了無法突破的瓶頸,他很害怕。
這些知識給他力量,也給他自信,但一旦遇到問題,他的內心築起的那座牆幾乎在一瞬間被瓦解。雖然已經獲得的那些成就並不會被收回,但他畢竟沒有達到頂峰,若是無法再繼續精進,那麼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有更多的後來者將他的光芒遮蓋,他最終將泯於眾人。
他獲得的這些成就不會再被人們提起,他的名字將漸漸被人們遺忘,就像雅度尼斯說的那樣,消失在歷史中不留下任何痕跡。
他不希望這樣,他對於名望有著比起其他施法者更深刻更扭曲的執著,因此這種可能性令他恐懼令他不安。從那個問題出現,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這一個月來他日夜顛倒廢寢忘食地查閱典籍文獻和做實驗,但沒有用,沒有任何能稱得上是好訊息的事情發生。
特拉斐爾慢慢將臉從雙手中抬起,無神地雙眼掃過這段時間被他弄得雜亂不堪的書房,他的目光劃過高高的書架,劃過滿地的卷軸與藏書,慢慢收回最終定格在被扔在書桌一角的那本手記上。
這是他偶然間得到的,一位生活於一百多年前,如今已經不被世人提起的黑袍法師留下的手記。剛剛得到這本手記時,他雖然不曾像是別的人那樣急於將它銷燬,但也沒想過要利用它。畢竟,如果被得知他居然研究邪惡魔法,那麼他這些年辛苦經營的一切就全毀了。
他雖然還記得雅度尼斯曾說過的邪惡的不是力量本身,而是使用力量的人,因此對於邪惡魔法並沒有那麼大的偏見,但他害怕被人恐懼與唾棄,害怕會身敗名裂。
但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路能讓他選擇了。
手記裡寫的是惡魔的召喚方法。魔界客觀存在於這世界上的某一個位置,但那不屬於任何一片大陸,那也是航海永遠也去不了的地方。那裡是同時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另一片扭曲的空間,只有用特定的法術才能短暫地開啟大陸與魔界向連線的軌道。手記裡,就記載著這種法術。
根據手記描述,軌道可以在任意地方被開啟,但空間扭曲的波動會被神殿所監控到,因此開啟軌道是極其冒險的行為。
若是平時,他對於這種冒險行為想都不會多想,但現在,他似乎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魔界,有一套完全不同於大陸的法術體系,黑袍法師們的邪惡魔法便是根據此演變而來。所以說,特拉斐爾可以根據這套完全不同的魔法理論從全新的角度重新進行自己的研究。
這是他僅剩的希望了。
但他依舊下不了決心,畢竟召喚惡魔不可控因素實在太多,而且魔界的理論對於他的研究是否有幫助誰也不能確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特拉斐爾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置於小腹。他一動不動,沒有點燃蠟燭和魔法燈具,窗簾也被拉上的書房裡一片昏暗,只有魔法晷發出微弱的光芒顯示著時間。
他緊緊盯著那本只看得見輪廓的手記,表情隱藏在黑暗中晦澀不明。
魔法晷所指示的時間已經過了晚上七點,但這與他無關,他的時間如同被凝固住了一般。
這時,書房的門突然被敲響,突如其來的聲響讓特拉斐爾嚇了一跳,在他出口呵斥之前,房門被開啟了。
門外的走廊裡插著火把,火光從開啟的門裡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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