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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二有些窘迫,趕忙打斷他:“不說便不說,是大哥我多嘴!”
誰料敖景逸續道:“大哥你知道也無妨。”
餘二一愣,敖景逸溫和地看向他,聲音真誠,字字帶著刻入人心的力量:“那時我靈力衰微,正處在千鈞一髮的險地,多虧大哥出手相救,雖說化龍後稀裡糊塗又有了景白大哥,錦上添花固然不錯,雪中送炭卻是難得,在小弟心中,重於泰山的,只獨一位。”
餘二愣愣聽完,心中暖流激盪,他素來口拙,吶吶了半天只好滿上酒盞敬道“兄弟!”
敖景逸微笑回敬:“在我眼中,大哥可不止是兄弟。”
餘二沒想到敖景逸已將自己當成家人對待,怔在原地愈發不知說什麼才好,敖景逸目光細細掃過餘二濃厚飛揚的眉峰,板正高挺的鼻樑,滿臉溢著毫不設防的感動,不由心神一蕩,咳嗽了一下方才穩聲道:“大哥還記得敖塵這個名字麼?”
那不是東海龍王昏睡之時還心心念念之人麼?王八精還尊稱他為殿下,想來身份不低。
“正如我與景白大哥的關係一樣,敖塵乃是我父王同父異母的弟弟。”敖景逸突然有些古怪地一笑,,“只是他們兄弟之間可不清白。”
敖景逸溫潤的聲音一貫平和,猶如那波瀾不驚的湖面,看不出底下隱藏的暗流激湧,他一邊給自己滿上酒,一邊將那陳年往事緩緩述來。他母親原本在南海觀音座下聽經修煉,天生慧根心思剔透,得觀音菩薩賜名金離,西方法會之時有幸隨侍在側,誰知一見東海龍王便誤終生,東海龍王當年風流倜儻四處留情也不避諱,二人私通之事震怒天佛兩界,也震醒了一直痴等東海龍王收心的敖塵殿下,敖塵心灰意冷之下便上了姑媱山看守天河源頭,從此不問世事。
敖景逸苦笑道:“我父王待敖塵走了才幡然醒悟,可惜斯人遠去,奈他如何?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娘為了他脫離佛門,卻沒有等到他來娶她,同樣心灰意冷,自貶下界後才發現有孕在身,便獨自一人將我撫育長大。”
餘二未想到當年之事如此糾結,吸氣直言道:“我怎麼覺得你父王不是個東西!負了你娘不說,這,這兄弟之間竟然也能?” 餘二回想起皇宮中的衡帝與太子也行這不論之事,愈發覺得這世道愈發瘋魔。
“亂倫之事,古來有之。”敖景逸淡淡地說,“說句不孝之言,父王的濫情之舉我也不齒,不過倒是敖塵做了對我父王最徹底的報復,我父王終於看清自己的心,那人卻已孑然遠去,真是諷刺。”
“那你母親呢?”
說起亡母,敖景逸滿臉追思,唇邊綻起一抹懷念的笑,“她那時只是傷心,後來有了我,千年歲月也慢慢抹平心傷,反倒釋然,還是她教導我不要心懷怨恨,待她仙逝之後便化龍去找我父王,說好歹那也是我在這世上的血親之人。”
餘二點頭感嘆,“你娘真是個好女人。”話罷滿酒舉杯道:“這杯敬她老人家,十五拜祭那天我再好好給她上三炷香!”
敖景逸笑道:“上香怎麼夠,要與我一同磕頭呢。”
餘二爽快應承:“那也成,男子漢拜天拜地拜父母,我無父無母,這大禮便孝敬給你娘。”
敖景逸拊掌大笑,突然眼波流轉,挑起眼角問道,“對了,大哥你舊尾還在,能否化出原形給小弟看看?好歹當初小弟也是叼著它跋涉萬水,不知道上面的牙印可消了沒?”
他口氣戲謔中隱著曖昧,可惜對上的是餘二這隻榆木疙瘩,只聽餘二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有毛兒好看的,自然早就消了,這可是在城中,萬一被閒人看到可會被當妖怪!”
敖景逸也不說餘二本來便是半妖,勸道:“不會有人看見,話說大哥你也沒見過小弟的龍身,互相觀賞觀賞也無妨。”
“你屋子雖然不小,若是化出我們兩隻龍,怕是要被頂塌,改日尋了個空曠的地方再說。”
敖景逸舉了舉酒杯,似笑非笑道:“大哥若是不依,我可要強灌,醉了之後便是任由小弟為所欲為了。”
餘二粗眉一挑,嘿嘿笑道:“來就來,老子最不怕的便是拼酒!”
敖景逸醒來之時已是次日黃昏,太陽已然下山,徒留迴光返照的紅霞在天邊肆意燃燒,宿醉昏沉的頭腦一寸寸復甦過來,突然心中一緊,餘二!
還未等他跨出房門,便見一青衫人影端著一盆熱水從門外進來,望見敖景逸,唉喲一聲道:“醒了?”
敖景逸定了定神,“昨晚?”
餘二將熱水放到架上,擰了一把熱巾遞與他,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