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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半截尾巴殘留著鯉魚的形態,周身不見一絲龍氣,倒隱隱透了一股走火入魔的妖魅味道。這便如山中辟穀潛修的道人,若是飛昇時功虧一簣,好運的重入輪迴,背運的便是走火入魔,鯉魚天生慧根,得躍龍門者成龍,沒想到若是化龍化了一半,居然亦會變成半龍半魚的怪物。
那鳳凰心中雖是如此所想,但對餘二卻無半點愧疚,得仙得道者各有命數,他只認是餘二緣機未夠,哪會怪罪兒子截了人家的天雷,復聽餘二還想拿鳳族世子當點心,且言辭粗俗不堪,一張俊臉乍暖還寒,愈加冷上三分。
餘二聽那鳳凰說它命該如此,豈能怪誰?呸地一聲反怒為笑,罵道:“什麼天胄神族,卻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孬種。”話罷把那溼毛球從肚下拽出,踢到一邊,抖抖鱗片,猱身而上,這回非把這老山雞撕成碎片方才甘心。
那鳳凰卻不和餘二正面纏鬥,錯身飄然而過,身形攸忽,宛若飛花過隙,須臾間抱起小鳥藏入袖中,迅疾地只聽見小鳥“嘰”地一聲慘叫。
餘二轉身正欲再戰,卻見空中密壓壓地飛來一群鳳凰,將他團團圍住,領頭的鳳將朝那隻鳳凰撲通跪下,“屬下來遲,請吾主責罰。”
鳳凰淡淡斂了神色,瞟了一眼包子餡似的餘二,挽了衣袖,傲然而去,只餘一句清冷話落在風中:“這土龍冒犯本王,好好替它鬆鬆骨。”
那些鳳族的小兵小將將餘二圍地密密實實,聽聞主上號令,鳥眼中射出好鬥的精光,磨翅擦掌躍躍欲試想把餘二仔仔細細捶上一頓。
餘二素來不懼強硬,對陣的若是一塊頑石,它也能亮出大牙狠狠啃成渣沫兒。當年一群食人鯧大搖大擺闖入鑑湖,食魚啖肉好不快活,攪地湖中生靈不安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餘二單身匹魚使盡手段將那食人鯧們一隻一隻拍死在沙灘上,還盡心盡責地撒上一抹細鹽,讓魚肉曬地更加香鹹。如今被一群鳳凰圍在當中,戰況似曾相識,它只當是鯧們發家披了些花綠皮草,心中毫無畏懼之情,不論是鳳凰還是鯧魚,且讓它餘二一隻一隻來細細腌臢。
那鳳將畢恭畢敬送走紅毛大鳳凰,指著餘二急唳一聲,鳳群便喳地騷動起來往餘二淹去,餘二呸一口血沫嘿嘿笑將起來,仗著新得的軀殼膀大腰圓,四肢有力,巨尾一甩長驅直入鳳群,不顧章法逮住一隻花雞便打,五爪齊飛上下同踹,一時之內猶如那白鯊闖入鱈魚群,沸沸騰騰如同開鍋的餃子。
這一仗,直打地鳥毛亂飛,遮雲蔽日,餘二掄開了手腳大開大闔,使出市井無賴的潑皮打法,戳眼揪尾不亦樂乎;雖說這群雜毛鳳凰軍戰鬥力抵不上鳳王一隻,但仗著鳥多勢大,本不將餘二放在眼中,只有經過揪毛跺頭的切膚之痛,才發覺餘二不是可揉圓搓扁的軟腳蝦,走的反倒是氣勢兇猛不要命的魯莽路子,於是個個抖擻起十二分的精神,噴火的好似口燦蓮花,爪撓的好似割皮剮肉,御風的好似銳刀過境,各種手段輪番上陣,卯足了盡頭要給餘二掛彩。
這一套松骨直直鬆了將近一個時辰,鳳族雖有傷敗,但上風不落;餘二已是渾身傷口淋漓,強弩之末,它身上鱗片多處脫落,露出鮮紅帶血的皮肉,觸目驚心如那開敗的落紅散落青綠草葉之上,撐著一絲神智勉強站立,眼神睥睨,低低龍吟一聲,咧開嘴笑道:“有膽和你爺爺同歸於盡麼?”
餘二它立於包圍圈中,不懼不畏,視傷痛如無物,眾鳳被他凜然的氣勢所迫,竟然面面相覷,遲疑不願上前,一旁觀戰的鳳將本袖手旁觀,此時出手如電,伸掌擊向餘二天靈蓋,餘二抬角相迎,作背水一戰,那鳳將卻借力翻身,轉而一掌拍向他脖頸處,餘二眼前一黑,隨即墮入重重黑暗。
鳳將見餘二從空中墮向河岸,對著轟然濺起煙塵飛土道:“吾主並未下令取你性命,這松骨已到火候,有緣再戰。”
話罷領著部下鳴金收兵,振翅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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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餘二恍若從那最深最黑的夢中醒來,經過一番跋山涉水,最終掙扎重回人間,口鼻中充斥著泥土花葉的清香,還似有一雙溫柔的手若有若無地撫摸著尾鰭,那輕柔的觸感宛若母親親吻新生的幼兒。一分一毫抬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卻是天上一輪滿月,月光降於天際遍灑萬物,無論將相王侯,朱門陋戶,皆能平等地籠罩在這暈黃的恩賜中,餘二心中莫名平靜。
耳中聽到潺潺的水聲,四肢百骸漸漸湧起如同針扎蟻噬的疼痛,餘二掙扎地抬起頭顱,發現正是春江水漲,半條尾巴浸在水中,夜晚的潮水波動上下,溫柔地衝刷著尾鰭,好似最溫柔的手的撫慰,餘二苦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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