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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景逸高聲送了一句路上當心,目送青鸞輦車騰空而起,餘二方才的舉動讓他心神盪漾,不知不覺生了百般心思,胸中暖意冉冉上升浮到嘴角,不由自主綻出欣喜微笑,水晶宮波光對映到眼裡,盡數氤氳成三月煦春。
那輦車沿著來時之路,徑直破水而出,一路朝天而去,鳳疏掀開天香絲綢墜流蘇的幕簾,朝窗下望去,此時正好途經都城朝歌,迷濛薄霧下朝歌城依山傍水五重城垣,頗具龍蟠虎踞之相,正中皇宮金碧輝煌中軸對稱,巍峨之勢居然不遜天宮。
鳳疏靜靜盯了半響才收回目光,鳳澶正巴巴地攀著餘二,不時拿爪子摳他,禿尾巴撲簌抖動,擺地好似討好二郎神的哮天犬,鳳疏實在不喜見到鳳澶對餘二如此諂媚,便自顧自閉目養神,眼縫闔上之前依稀見到餘二實在拗不過鳳澶,似乎變出一塊青綠的東西,被鳳澶高高興興叼在嘴裡。
回到宮中,蟬衣早就候在門口,領了一眾老天醫,簇擁到殿內,天醫們一擁而上各個施展萬般手段,又將鳳澶細細診療幾回,然後紮成一堆嘀嘀咕咕吵吵嚷嚷,最後列了長串的食療單子,餘二粗粗瞄了一眼,得,接下去兩月的選單都有了。
一老頭摸著稀疏的鬍子對餘二叮嚀:“世子每天掉毛不超十根為宜,若是超了,便是吃的過於油膩,須得清腸養胃…”
餘二撓撓後腦勺:“我怎知道它掉幾根?”
老頭繃著臉嚴肅道:“一根一根接著。”
另一滿臉菊花褶子的老頭湊上前來,補充道:“世子的毛色須得流光溢彩,若是黯淡無光,須得好好調養進補。”
“世子尚年幼不足以人言,只能嘰嘰叫喚,若是中氣十足便無事,若是虛浮綿軟便要提高警惕,小心脾虛體弱。”
……
幾位老天醫你一言我一語,幾乎將鳳澶形容成玻璃做的,多掉根毛兒都不成,餘二被攪地一個頭兩個大,撈起鳳澶殺出重圍,將藥方甩給鳳疏:“你的娃,自個兒顧著!”
眾老頭皆是一震,盯著鳳疏大氣也不敢出,誰知鳳疏接住藥方,掃了一眼便遞給蟬衣吩咐廚房照做。
餘二復又在蒼梧宮中消磨了幾日,除開每天老天醫們都要來給鳳澶複診,再對餘二嘮叨上幾遍注意事項外,還收到敖景逸從託人送來的信札,說他已先行下界,待到十五再相見。
七月初一例行天庭朝會,鳳疏身為鳳王必然不得缺席,這日清晨待他朱袍錦帶,冕服毓冠,著一身繁複冗贅的朝服從鴛鴦秋水屏風後踱出來時,餘二窩在榻上磨牙陰惻惻笑道:“這下要解開金索吧,你總不該帶著我去上朝吧?”
鳳疏看了他一眼,右手搭上左手腕,淡淡金光迷濛亮起,餘二霎那坐直身子,小眼放出金光,幾乎不敢置信。
鳳疏從腕間抽出那條金色的神索,捏在手中,瞟了一眼餘二欣喜若狂的表情,抬手便將金索捆紮在一旁的殿柱上,那金索微微發著光融進一人合抱粗的木柱子,鳳疏又結一個法印按到柱子上,方對餘二道:“十個你也掙不開本王的法術,還是省些力氣罷。”
餘二咧嘴開笑的表情凝在臉上,片片碎落,幾乎恨恨磨碎一口好牙,抬手薅住身邊枕頭砸將過去,未料抓到的卻是被窩裡的鳳澶,待意識到之前,已經將小鳥兒當做兵器脫手而出。
那鳳澶尤在半夢半醒之間,身不由己地掠空而去,睜眼一瞧幾乎要扎進鳳疏懷抱,這才一個激靈慌忙抖開兩片軟翅,凌空急急剎車翻個跟斗,撲稜撲稜飛回餘二身邊。
餘二朝鳳疏信然出宮的背影狠狠剜著眼刀,光著腳丫下床提腳外奔,果然幾丈後便不能再向前,餘二悻悻然坐回床邊,越想越覺得自己幾乎與那人間被綁在門柱邊上的看門犬一樣悽慘,尤其回想起鳳疏離開時那悠然神態,便怨恨憤怒地連早飯都沒了胃口。
誰料鳳疏走時心情頗佳,回來之時卻面寒似冰,好似吞了幾個驚雷,纏著滿身的戾氣,抬手便摔了蟬衣送上的茶盞,冷冽道:“鳳族何時輪到他們指手畫腳,尤其是那卯日星君,原神便是一隻低賤山雞,竟敢妄言世子血統!”
蟬衣定了定神,柔聲勸道:“那群老頭子閒得發慌,最是愛管各家長短,王上你又何苦與他們置氣?”
餘二見到鳳疏咬牙切齒,不由幸災樂禍,摟著鳳澶一旁看戲,鳳疏哼道:“他們操心東海龍王也就罷了,居然管到鳳族下任鳳王,當本王是要死了麼?竟要本王立旨保證不傳位鳳澶,簡直得寸進尺!”
蟬衣本想再勸,張了張嘴卻又默然,鳳疏深吸幾口氣平緩心情,突然問道:“餘二,你湖中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