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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疏沉吟道:“龍角乃珍稀之物,豈是說得便得?千萬年來入龍泉者寥寥,怕也是因為求不到一對龍角……”
“可不是,對於他族來說,得一對龍角難如登天,但若對於龍族,進去的時候將自個兒頭上的角鋸下來,咔嚓安進去,等到從泉水中出來便得了副新的軀殼,自然長出新角,當年我那變態的小叔叔便是那樣乾的……”敖景白說著說著抬手摸了摸光潔的額頭,滿臉感慨,嘶嘶抽氣道:“自鋸雙角,嘶……,想想我就疼,哪能下得去手……”
鳳疏目光沉然似水,跟隨著敖景白的手在他額頭徘徊,敖景白悚然道:“你不會打我的龍角的主意吧……,莫非你要進龍泉???”
“不是。”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想盡忘前塵,我說你三百年都……”敖景白撫著胸口,長吁了一口氣,突然望見鳳疏瞬間冰點的臉色,立刻將後頭的話嚥了回去。
“若是化龍化了一半,半龍半魚進了龍泉會如何?”鳳疏從窗戶掃了一眼幾丈外並排而駛的攆車,餘二賴坐在窗戶旁邊,寬鬆的青衫被雕花格子擠出一個一個的小包,鳳澶攀在他左肩,本朝窗外張望向飛馳而過的薄霧雲彩,對上鳳疏的眼神,立刻將頭扭過去避開,敖景逸則坐在餘二對面,隔著疏落有致的窗格和雲彩望不清表情。
“半龍半魚,莫非是景逸的餘大哥?”敖景白靈光一閃,將先前藏到衣袖中的描金摺扇又變了出來,拍了拍手心,“怪不得我覺得他周身氣息甚是奇怪,妖氣中夾著龍氣,兩股氣息互相纏繞糾結……”
鳳疏微微點頭,“我初遇他時,他周身不見一絲龍氣,妖氣倒是沖天,不過隨著時日推移,龍氣漸現漸盛,等到兩股氣息勢均力敵之時,便是兩敗俱傷之刻。”
“那餘大哥豈不是要掛?”敖景白愕然道。
“應是如此,不過若是餘二入了龍泉便能絕地逢生,只是不知他返璞歸真之後是龍還是魚?”
“……”敖景白沉吟半響,不確通道:“不是龍便是魚吧,不過按你剛才所說,你兩初遇之時他周身不見一絲龍氣,怕是返璞歸真後是本相鯉魚吧……”
鳳疏拈著那縷流蘇若有所思,最後將它揪了下來,纏在指尖,緩緩道:“是魚是龍都無妨,是龍便皆大歡喜,若是魚,不過再送他越一次龍門罷。”
敖景白的目光隨著那縷流蘇在鳳疏指尖纏來繞去,突然哀嚎抱頭哭腔道:“鳳疏,看在你我從小一同長大,千萬別打我龍角的主意……”
見鳳疏無甚反應,敖景白更為忐忑,忍不住碎碎念道:“你我這麼多年的交情,曾一起偷過王母的蟠桃,撬過南海的明珠,搶過老君的仙丹,掐過嫦娥的玉兔,總角之誼如此深厚,你怎麼忍心如此待我……”
鳳疏沉下臉來,抬手製住敖景白的哀嚎,“你想太多。”
敖景白聞言隨即眉笑顏開,變臉似地換上一副開懷的神情道:“果然好兄弟,就知道你不會如此狠辣……”
鳳疏瞥了他一眼,淡淡說了句“少提過去之事”後便垂下眼皮閉目養神,指節卻緊掐流蘇,微微發白。
敖景白自個兒樂呵了半響,餘光打量著鳳疏的一雙手,突然收聲輕嘆了口氣:“天庭那群墨守成規的老頭子的確令人討厭,難為你千辛萬苦地保下澶兒,不過如今澶兒也孵了出來,活蹦亂跳能吃能喝甚是喜人,裳妹妹若是在天有靈也能瞑目,你繃了三百多年,也該緩一緩罷……”
鳳疏驀地睜開眼,斬釘截鐵喝道:“閉嘴!”
敖景白嚇了一跳,卻不怕死地續道:“事已至此,你又何苦將一切罪孽背在身上,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害的澶兒怕你,蟬衣也恨你,開看些不更好……”
忽聽噗嘶一聲,卻是鳳疏指尖的流蘇化成齏粉,鳳疏冰著張臉,似笑非笑對敖景白道:“敖景白,你如此介意本王看不開,忘不掉,是否是要借本王一對龍角入龍泉?”
敖景白聞言一愣,隨即往後瑟縮,“開玩笑,怎麼可能。”話罷怔了一會兒,復嘆口氣,認真道:“我只是想勸勸你……”
鳳疏望著面前一同長大的摯友,敖景白一雙桃花眼真誠明朗,鳳疏心中微嘆一句,抬手將掌中的流蘇粉末灑往窗外,隱隱的怒氣隨那粉末凌空漸漸消散不見,最後平靜道:“好意心領了,景白,以後莫再說這些,你永遠不懂,手刃至親的感覺是何等刻骨銘心……”
話罷敖景白也再沉默不語,相比鳳疏敖景白兩人相對無言,餘二和敖景逸的攆車內卻是春意融融,氣氛和暖,敖景逸聽著餘二說到他越過龍門,還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