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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驚天撼地的大災中,又吞沒了多少人的性命呢?
所有人都在注視桑坦尼那慘烈又蘊含著詭異綺麗的景象,只有阿瓦爾一人輕輕挪開了視線。在這座巨大的遺蹟旁,有一個小小的城池依偎在它身邊,離那被灼烤變色的土地只有幾百步的距離,用土石搭建,只能容納萬餘人口的渺小城市。沒有了火焰的凝固,它早已被歲月徹底侵腐,大半城市淹沒在了黃沙之中,只剩下幾間殘破的屋脊還頑固的紮根在地下,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軀。
阿瓦爾覺得熱意在眼底翻湧,比起遙遠的桑坦尼,這個小小的城市對他而言更加重要,更加熟悉。這裡承載了無數代菲尼克斯騎士們的信仰和希望,一代又一代的騎士在這座小小的城池中艱難生存,他們拯救了無數逃離大火的難民,他們埋葬了無數死於災變的遺骸,他們用雙手挖出了那些本該淹沒在坍塌房屋下的典籍,他們繼承了這個故去城市的所有歷史和智慧,也揹負了這個故去城市的所有苦難和罪責。他們真摯的獻上自己的魂靈,只求太陽之神能夠饒恕那些激怒他的子民,不論這些死去的人民犯下了何等罪名,都願一力為他們承擔。他們相信在自己的努力下,這個早已死亡的城市有一天終能復活,赤色的土地重新變為沃土,乾涸的沙漠再次流淌清泉,那些活下去的子民會重返這個曾經的家園,在真神的神眷下獲取新生。
他們錯了。榮耀聖劍在阿瓦爾的掌心灼燒。那幾十萬無辜死去的人民從未犯錯,錯的是他們信奉的那位自大到挑起諸神之戰的神祗。他們並不需要承擔任何罪責,懇求任何救贖。
但是同樣,他們沒錯。是他們讓這個民族的歷史得以傳承,是他們讓流亡異鄉的民眾儲存了最後一絲希望。他們讓所有人知道,這個故去的太陽之都並未被他的子民拋棄,他們還堅守在這個讓他們痛苦到瘋狂的煉獄中,就像守護黑夜中的燭火一般,牢牢的守住了這星點的火光。
其實太陽神早已不是他們真正守護的物件,他們守護的是……故鄉。
飛劍來到了城池腳下,還未停穩,阿瓦爾就縱身躍下。他慢慢走到了兩座城池的交接之處,虔誠的跪下,用雙唇親吻著這片土地。那裡一半是赤炎灼燒的堅硬,一半是黃沙淹沒的鬆軟,這兩者之間又蘊含著何等讓人心碎的意義。
鴻明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微一頷首,轉身對黑暗精靈吩咐道,“你等先在此處候著,城中太過危險,我與灰袍先入城一探,夜幕降臨前必將回返。”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張符籙,“這符可以助你們一時三刻,真若遇險,可刺破手指用血沾染此符,將有陣法升起,非成丹修士不可破。在此險境,萬望小心。”
好東西可真不少。帶著謙恭的微笑,薩恩伸手接過了那片絹布,塞進懷中。轉眼兩位法師又升上了天空,向城中進發。抬頭看了半晌,直到倆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薩恩慢吞吞的晃到了依舊跪在地上默默哭泣的騎士身邊,無聊的看著眼前千篇一律的景色。不管怎麼說,現在還算安全,只希望之後能繼續安全下去吧。
這次沒有帶其他人,鴻明和利奧波特飛行的速度都快了幾分,轉眼整座城池的全貌就展現在兩人眼中。所有建築不是垮塌,就是琉璃化,幾乎沒什麼太大差異,鴻明看了看灰袍法師,見他施展的法術只是閃了一閃就消失不見,就知預言系法術在這個城市中同樣無法起到任何作用。猶豫了片刻,他終是一指那條几乎把城市一劈為二的巨大裂縫。
“既然丹鼎落於此處,便從此開始吧。”
灰袍法師當然也什麼意見,兩人順著裂縫向下探去。這條裂縫最細處也足有三丈開外,站在縫隙邊緣就能感到其下的森森寒意,不難想象當時撞擊的慘烈場面。然而在這一片冷意中,鴻明也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機,就像當年九鼎出世時感受到的真元動盪。只是千餘載的時光已經掩埋了當年浩瀚的靈源波動,化作一絲更加詭秘的味道,透出幾分邪氣。
飛至裂縫底部,鴻明俯身摸了摸光滑如玉的地表,送在鼻端一嗅,頓時一股硫精和丹藥混合之氣飄散在鼻間。歷經千年也未消散,神器果真曾落於此地,只是如今地面上已空無一物,又哪來的法寶?
“是不是真被那個巫妖王撿到了?可是你不是說那個什麼丹鼎是烈火鑄就的,巫妖卻天生最怕火焰,別說收用神器了,估計連碰都無法碰觸。”
“神器絕非凡人可以碰觸,若無法力護身,便是周遭丹毒侵蝕的地面都無法長久踏足,更勿論丹鼎本身。又會被何人拾得呢?”
兩人正在討論時,他們身後的黑暗狹縫中,兩抹深紅火焰突然憑空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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