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4 頁)
對方畢竟是神,他不敢太過魯莽;在疫神門口喚了好幾聲,卻沒得到回應。
沒法子,裴德壯起膽,去敲門。
他的敲門的音量從如同情人耳語到新婚燕爾一直到如同結婚三十年,房中依然一片沉寂,毫無動靜。
裴德奇了,再怎麼說,神祇也不可能睡得這般吧?
裴德心裡火燒火燎,也顧不得許多,一腳踹開門,直衝進去,床上空無一人,裴德轉了兩圈,整個臥室,空無一人。
想了想,他只好一轉身往元觴處跑;不論如何,他需要一個幫手,一點意見。
等他看到那空空的木桶的時候,裴德頭都懵了!
人呢?人呢?
怎麼一個都沒有了?!
他跟個無頭蒼蠅一樣在各個房間之間穿來竄去,別說人了,一根頭髮都沒找著。
他慢慢開始覺得恐懼起來。
在山洞之中,本就極為安靜。只有流水微弱的聲響以及時不時從鐘乳石上滴水的啪嗒一聲,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裴德的聲音。
他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房間中迴盪,到最後,那忽近忽遠的迴音,聽起來就好有別人在走動一般。
裴德每每不得不停下腳步來仔細分辨,看究竟是自己聽錯,還是真有別人在。漸漸地,恐懼繼續攀升,他不敢再跑了,甚至不敢再去推開那些虛掩著的門。
裴德一步一步往外退,站到了棧橋上。
好安靜,安靜到連呼吸都會有迴音。
沒有元觴、沒有黃悅、沒有疫神之後,這個地方宛如死地。
裴德很明白,要獨自留守這裡,需要他拿出最堅貞的友情,最執著的信仰,最完美的決心。
因為一項也做不到,所以裴德毫不猶豫地逃了。
直到出了洞府見了陽光,裴德才呼了老大一口氣。心想,這地方肯定是中邪了!看看,做什麼疫神嘛,這下自己的地盤也遭瘟了!
他決定再去泉眼邊撈撈,黃悅好歹是成了精了,不會這麼不禁煮吧?就算不禁煮,還有醫仙呢,就算只撈跟骨頭,說不定也能復活什麼的。
還有就是,等到晚上,看看疫神會不會突然冒出來。
要是真的啥也沒等來,他也只好去跟醫仙報備一聲,連夜捲鋪蓋走人。
只不過這裡到底是哪裡?要如何回去?
不,丟了元觴,他怎麼回得去啊!
可是回不回去,如今又有什麼要緊。
突然就孑然一身的感覺,他並不是不熟悉。一家子人,突然就只剩下他自己,那感覺心裡都好像被剜了一塊,一大塊。
大約就是那時候起,他開始養雞這種無比吵鬧的,又離不得人照顧的動物,感覺這才是個家。
從醫,一塌糊塗。
寫悼文,招人不待見。
但裴德也還是認認真真地做著這些事。他是不願意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他想要跟誰建立起一點穩定的聯絡。也不需要多親近,但是,偶爾來看看他,或者他可以偶爾去看看別人,多好。
所以,裴德打從心裡,是感激黃悅的出現。然後,才有元觴,有了其他人。
裴德帶著這滿腹心思,踱到了泉眼口,就著根長竹篾,開始在泉眼中耐心地翻挑,那蒸騰的水汽溼了他一頭一臉,也不太在意。
過了好久,突然聽得一聲:“你在幹嘛?”
裴德一回頭,黃悅就蹲在他身邊,已經化作人形,只脖子上一大圈深紅的印記。
裴德一丟竹蔑,扯住黃悅的胳膊,在黃悅一片“哎哎哎”的呼痛中,給了他一個真心實意的擁抱。
黃悅都呆了,裴德還從來沒有給過它這麼高規格的待遇。
“你沒掉進去啊!”
“搞半天你在撈我啊!”
黃悅口中,裴德得知,他是被人擄走的。
擄走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將軍,黃悅連吭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裴德頭次出來的時候,黃悅正被將軍壓制住,蹲在崖上,眼睜睜看著裴德來去,都沒法呼救。
然後,將軍尾隨裴德進入山洞,再然後,抱著暈厥過去的元觴出來,順手還撈起黃悅,出了山谷一路狂奔。
可憐黃悅被擱在馬背,喉頭的項圈越繃越緊,他拼命掙扎也是無益,眼睜睜就要被勒死了!!!
“然後你猜怎麼著?”
裴德聽得漸漸有味,忙問:“將軍救你了?”
“呸!他一路趕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