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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頓的腰上拴著粗大的鐵環扣,由手臂般粗細的鏈子釘在地上。據說這是他自己弄的,鑰匙被他用魔法丟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也許體力強健的血族花點力氣就能把鏈子弄斷,但虛弱至此的伯頓不太可能做到。
約翰單手整理了一下領帶,像要見面試官一樣緊張。他是野生的血族,沒怎麼見過其他長輩,也不太清楚怎麼問好才最禮貌。
“算了,反正他都成這樣了……”約翰靠近過去,戴好絕緣手套,拿起銀質鐐銬。
乾屍般的伯頓在墊子裡縮成一團,頭動了一下,一聲不吭。約翰不知道他是懶得理自己還是沒力氣動彈。
約翰先銬住了伯頓的雙腳,然後去拉他的手。伯頓似乎明白了約翰的意圖,開始掙扎起來。虛弱的他不是約翰的對手,約翰很快就把他制服了。
“鐐銬是為避免您吃飽後揍我……”約翰歉意地說,然後將冷藏箱裡的血袋拿出來。
只要掰開伯頓的嘴,強行捏出來他的獠牙,將血袋戳破固定住就可以,這樣他就無法反抗只能吸血。
約翰騎在伯頓身上,捏住他的臉。這時乾枯的吸血鬼突然睜開眼,和約翰目光相接。
克拉斯和金普林爵士最多隻能沿著甬道向下走六七階臺階,下面的部分都被排斥咒語影響著,他們進不去。
無頭騎士的身體在小會客室裡焦躁地走來走去,克拉斯對著騎士放在桌子上的頭說:“爵士,能不能請您填一下這份表格……”
是無威脅群體庇護協會的簡表,做簡單登記的那種。在他簡單和騎士講解協會時,地下室深處傳來幾聲悶響。
“應該沒事,伯頓並不是暴力的人,而且以他的身體狀態是打不過那位血族的。”騎士的頭扭了個方向。
“爵士,我想問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如果您不方便說,可以不回答。”克拉斯說。
“請問。”
“您為什麼不把頭安回去呢……”
頭哈哈大笑起來:“知道嗎,兩百多年前,伯頓也這麼問過我!”
他的身體把頭拿起來,輕輕放在原本該屬於脖子的地方。頭顱無法和脖子貼合,像是隔著一層浮動的火光。
“看,我們的頭是放不回去的,”騎士說,“回想起來,很多人類分不清無頭騎士和死靈騎士……其實我也分不太清,戴上頭盔後我們看起來都差不多。”
克拉斯知道一點相關知識,但還是第一次聽說無頭騎士的頭無法安放回原位。他說:“我聽說,死靈騎士是被生前的誓約束縛著,而無頭騎士是被臨死前的仇恨束縛。”
“是啊,被敵人斬首相當屈辱,”頭顱說,“在死刑裡,斬首比絞刑更殘忍,因為它不僅奪去人的生命,還會切割其靈魂,讓死者被詛咒束縛。曾經我每一晚都要出來尋找頭顱,尋找仇人,其實我的仇人早就不在世上了,那時的我一直沒發覺。我感覺不到時間流逝,每一天都帶著仇恨醒來……直到我遇到伯頓。”
地下深處又是噗噗幾聲悶響,看起來約翰正在制服伯頓。騎士的身體聳聳肩,繼續說:
“伯頓阻止我,讓我清醒,告訴我當時是什麼時代,幫助我尋找頭顱……”他拍了拍放在沙發上的頭,“後來我們找到了頭,發現根本安不回去,但這樣也足夠了。我心中仇恨的怒火漸漸減退,恢復平靜,我想感謝他,甚至想以古騎士誓言向他效忠,他拒絕了。最終我們成為了‘朋友’,我們都是黑暗生物,都擁有無盡的生命,這樣再好不過。”
聽到這裡,克拉斯看了一眼漆黑的甬道。
在協會工作多年,他見過不少黑暗生物與人類間的悲歡離合。顯然伯頓的狀態並不正常,這位血族也許就像人類中的抑鬱症患者一樣,現在你無法要求他去理智思考、體貼別人。所以他也不會知道金普林爵士的心情。
“爵士,我覺得不太對勁。”安靜了一會後,克拉斯說。
約翰怎麼這麼久都沒回來……如果順利,三個血袋早該用完了。
騎士和克拉斯走進甬道,下幾個臺階後就沒法再前進了。克拉斯喊了幾次約翰的名字,沒人回應,地下深處卻仍傳來摩擦地面的聲音。
“約翰?回答我!”克拉斯又喊了一聲。這次他很快就得到了回應,約翰拉著長音哀嚎了起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克拉斯急切地問。
“我沒事,我沒事,”約翰在下層磕磕巴巴地說,“天哪,怎麼會這樣……我簡直沒臉上去見你們了……”
過了一小會,約翰還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