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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強行轉移。所以我沒有強迫落下石,他自願的。他肉身殘留的記憶中,就有偷學符畫拜師這一項,我只是順手替他完成了。」
「他為什麼會自願?」
「我只是告訴他,血鈴招魂是衝著我來的,我必須暫時拋下這個身體,以避開耳目。他就說,他願意跟我交換身體。讓我用他的身體去做事,一樣避開耳目。」刑修頓了一下,微喟道:「你說的對,他不願讓你大哥的身體被扔在草原上引敵,寧可拋棄自己的身體,也要進入他的身體去保護他。我是太輕率了些。」他看著季騰,聲音微微低了下去:「是我太急了。」
季騰有點不明白刑修最後加的那句話。
刑修沒有給他時間思考:「我知道,你覺得對落下石不公平,不過,以他的罪孽,若是在陰陽道,受到的懲罰只會比這個更嚴重,換個地方而已。你也怪我不讓你哥哥復活。其實,復活又如何?只是安撫了你而已。對他來說,這一世的罪孽未償,下一世也擺脫不了。不若償清還完,下輩子幹乾淨淨,了無牽掛。而罪絲,困住他的時候,其實也困住了它自己,它也已經無法離開此地了。而受苦的冤魂,會得到補償的。」
「你相信我。」刑修雙手扶起季騰的頭,直視他的雙眼:「我確實有私心,但我不會害了你。而且我已經選擇代價最小的方法進行了。」
刑修的手指輕輕在季騰臉上撫摩,抹去眼淚和塵土:「現在還來得及,沒有人知道我和他的交換,我們離開吧,你就當我是投胎到了你家,你說你會好好待我。」
季騰用力一掙,從刑修的手中脫離開來,他退了兩步,堅決地搖搖頭。
全世界,再沒有比這更明顯的拒絕。
那個瞬間,刑修眼裡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看不真切。下個瞬間,季騰眼前一黑,整個人被刑修擁抱住了,他在自己耳邊低聲問:「你真的,無論如何都要去救他嗎?」
「是!我要去救他!就算我魂飛魄散,就算我永世不得超生——」季騰口不擇言,開始胡亂發誓。
抱住季騰的雙手,突然一緊,餘下的話,季騰說不出來了,耳邊只餘刑修低低的聲音:「不要說了。」
季騰沒有動,就著這樣擁抱的姿態,他可以感覺到對方的猶豫,刑修似乎在下決心,而這必然是非常困難的決定。
季騰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麼,他只知道憑自己之力,不可能救出大哥的身體和大盜的魂魄。
一念及此,季騰輕聲懇求:「君上,你可不可以幫我?我求求你幫幫我吧。」
刑修沒有立刻回答,所以季騰也就安靜站著,等待。
終於,刑修的呼吸落在季騰的耳邊,同時落下的,還有微微一喟:「果然得不到的,就是絕對得不到啊。」
話音未落,抱住季騰的雙手已經鬆開。
從這裡到秋荻原並不遠,兩人一路共騎,都很沉默。
空中的巨鈴越發清晰,陰沉沉地停留在頭頂,帶來無比壓抑的感覺。季騰越發覺得自己要說點什麼才行,刑修先開口了:「下馬。」
季騰順從地下馬,卻看見刑修似乎沒有下馬的意思,他試探著問:「君上,我們要不要擬定個計畫什麼的?」
「沒必要。」刑修很快地回答:「方法只有一個。你看——」
近距離看那黑霧血鈴,真是陰慘慘的模樣,季騰沒敢多看,四處尋找馬車,很快就看到黑霧中心處,季鈞盤腿坐在地上。他忍不住苦笑了一聲,大哥身體裡的果然是落下石,如果真是自己哥哥,盤腿一刻就會要了他的命。
本來緩慢移動的黑霧突然加快了速度,似乎對有人的到來警覺起來。
同時,季騰感覺有淡淡的微光從身邊發出,就像螢火蟲柔軟的光芒。
轉頭一看,那微光果然來自馬背上的落下石,只不過在落下石的臉龐之上,似有另一張臉淡淡的影像籠罩其上,是刑修,毫無疑問這是陰陽道刑修的臉。
金質玉相,不沾半點凡間氣息的容貌。
落下石的臉也是妍麗,但與之一比,也就只是妍麗罷了,遠不如這淡淡的影像勾勒出的臉龐,懾人心魄。
刑修對季騰點點頭:「不要緊,只是讓元魂擴張,這樣才能把對方引過來。」
季騰看著那淡淡凸現在落下石身體之外的刑修的幻象,說不出話來。
「破解血鈴招魂只能從內部,其實也不完全,還有個法子,就是施法者主動改換施法物件。」刑修淡淡地說:「只要對方發現自己搞錯人了就好。你在這裡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