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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爺被那聲如洪鐘的音量嚇得往後踉蹌,阿徹趕緊眼明手快地扶住了,老婆婆也撫著胸口:“年輕人你聲音小點兒,我聽得到,沒耳聾。”
“我們不照相,只攝影,”王子瓊一邊忽悠老奶奶一邊把人往樓梯下帶,“前面一個街區有個八王照相館,那才是照相的地方。”
阿徹覺得不好:“那個八王照相館也太坑爹了吧。”他以前在咖啡屋打工時有個妹子就是去那個照相館照相,聽說照相師傅是個摳腳大漢,照相館裡髒得要命,給她照了她有生以來最醜的一張登記照就不說了,那張登記照照出來相片裡還有一隻蒼蠅是後期給ps掉的!阿徹看這兩位老人家穿著嶄新的衣服,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肯定是想好好照一張,那種地方就算了吧。
老婆婆又問:“什麼叫坑爹啊?”
阿徹剛說“就是照得很差”王子瓊就從後面隱蔽地踢了他一腳,擠眉弄眼地埋怨他。阿徹也擠眉弄眼回去,你不能這樣忽悠老人家!
老婆婆果然猶豫了:“那你們這兒能不能照相啊?我聽人說你們這兒有很厲害的照相師傅啊。我就是想跟老伴照這個樣子照張相……”說著從毛線手袋裡摸出一張照片,遞給兩人看。
阿徹見那是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是在老相館拍的,盤著頭髮的溫婉女子穿著一件繡花夾襖坐在一張檀木椅子上,清俊的男子穿著一件滾毛邊的小對襟坎肩,站在女子身後,手放在女子肩上,椅子旁邊是一個花瓶架子,青瓷花瓶裡放著盛開的臘梅。
阿徹又看向腿腳不便的老婆婆和有些痴呆的老爺爺,兩個老人家身上也正穿著和那時一樣的夾襖和毛邊坎肩,應該是照那個樣子訂做的,只是年老的身體已經臃腫,穿上去不像年輕時那麼好看了。他突然有些不忍,王子瓊已經把兩位老人家牽下臺階,阿徹卻忽然拉住王子瓊:“要不咱們問問秦修的意見。”
王子瓊瞪他一眼,轉頭對老婆婆說:“老人家,我們這兒真不能拍這種照片,成本很高的你明白嗎,再說我們攝影師是個神經病,拍照時還會打人……”
阿徹張大嘴心說我靠你也不用這樣張嘴說瞎話吧。
王子瓊剛說完神經病和打人,就感到後腦勺一股冷風,回過頭去,北極熊裹著寒風站在門口,冷冷地居高臨下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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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讓jenny給老人家簡單地化了點妝,阿徹幫著秦修佈置背景,花和花瓶是基本道具,工作室都有,秦修讓阿徹去對面茶店裡借了一把太師椅來。
他們盡了最大努力還原現場,但是總感覺差了那麼幾分,秦修看著照片琢磨了一陣,相片裡的花是臘梅,但是工作室裡只有假花,還都是玫瑰菊花滿天星之類的,和高背太師椅放一塊兒總覺得不搭調。
“沒事,我去買!”捲毛青年套上外套拿了錢包就出門了。
秦修看著窗外跑遠的人,這小子來來去去都是用跑的,像不知道累似的。之前扛著個太師椅,也是一路從馬路對面屁顛屁顛地跑過來。這叫什麼?活力四射?不知道怎麼搞的又想起這傢伙穿著他的褲子從三樓窗戶跳下去的樣子。
jenny把老人家從化妝間牽出來,老婆婆看見太師椅和花瓶,還有背景紅色的帷幔,感動極了。現場燈光也已經設定好,走進那淡淡的復古色調中,好像就能枯木逢春,時光倒流。
王子瓊一個勁在秦修耳邊碎碎念:“拍這個成本太高了啊,又是老人家,你能收他們多少錢啊,虧本虧到家了好嗎,開了這個先例以後要都找上門照相,那也掉份兒啊!”
“你說得對,對一個照相的來說是挺掉份兒的。”但我又不是照相的,我是攝影師,秦修在心裡哼道。
阿徹抱著一捆臘梅跑上臺階,正要推門,門從裡面拉開了,秦修為他開了門,只淡淡地說了句:“辛苦了。”
捲毛青年抱著臘梅愣了愣,秦修面無表情接過花來,轉身忍俊不禁地勾起嘴角。哪有人抱著臘梅的,又不是抱玫瑰。這小子真的二十三歲?看上去傻乎乎的。
老爺爺在拍照時不是很放鬆,好像熾熱的燈光讓他挺緊張,秦修讓阿徹從網上下載了周璇的歌曲,《夜上海》的旋律一響起,老爺爺就樂了。
秦修看了看鏡頭,搖搖頭,阿徹也看得出反倒是老婆婆還很拘謹,要是別的攝影師,可能就將就著拍了,但是阿徹知道秦修想要最大程度地還原,他聽見秦修站在三角架後和老人家聊起天來:“婆婆,你還記得和爺爺照這張相片時的情景嗎。”
“啊,記得記得啊,忘不了的。”